陆之道点点头,随手抓起长剑,“那你也不要乱走动,我很快回来。”
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往方才挂衣裳的角落瞅了眼,依旧没看到大虫子的影子,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开。
想着等有空了一定要将那虫子找出来,否则真把楚宁吓到了,以后也不敢再来自己这里了。
才出二楼走廊,便见梅佑辛匆忙跑来,抓着她急切地问,“找到证据了吗?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陆之道随口问道,边说边下了楼梯。
梅佑辛赶忙追了上去,拦在她楼梯上,“问你话呢,”
“没有。”
“是没有找到,还是没有去找?”
陆之道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扯了个慌,“没找到。”
这是第一次对任务有所隐瞒,陆之道心中不免忐忑。好在她常年对外人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,加上梅佑辛一心只扑在任务上,所以也没有发觉。
只顾自己摸着下巴思索,自言自语般地问道,“那会藏哪里?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身上都搜过了?衣裳都扒开看过了?”
突然问起这个,陆之道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,但只一眨眼的功夫,便收起了羞怯,转而瞪了梅佑辛一眼,
“都搜过了,就是没有,别细问!”
梅佑辛看着她,笑的意味深长,“不问不问,你舒服不舒服跟我有什么关系?只是搜不出怎么办?难道我们交不出证据,要交人么?”
“再找吧,还有时间。”陆之道敷衍着,随即绕过他准备往甲板上去。
“陆之道,你可别骗我……”梅佑辛不无怀疑地盯着她的背影,“你不会被那位楚小姐把魂儿勾走了吧?”
陆之道转过身来,冷冷地撇了梅佑辛一眼,声音漠然,“执行任务而已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梅佑辛才放心下来,毕竟从暗卫营出来的人,虽然个个心狠手辣,但是单论执行任务,还是值得信任的。
“不用去看了,臬司衙门的人把这艘船逼停了。”梅佑辛将外面的事情说了。
是臬司衙门的贾千户带着几艘蚱蜢舟,拦在大船前面,此刻正在水面上与船员对峙。
“阴魂不散。”陆之道不耐烦地看向远处的水面,几艘小船距离很远,只能看到几个黑点,上面的人影看不真切。
“看起来他们也是为了证据而来,所以我才匆忙来找你。最好要把东西放在我们手里才放心。”
“我再想想办法。”陆之道随口应和,眼睛却留意着水面上那几艘小船的动静。
陆续有船员,抄了家伙,从他们身旁快步跑过,赶到船头支援去了。
“放心吧,这艘船运的是江南进贡丝绸,让他们随意上来搜查,东西少了坏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?”梅佑辛语气中带着满不在乎,看戏似的,“再说了,臬司衙门的人也不敢上来。”
陆之道往紧走两步,看清了河面上逼停他们的船,为首的确实是纠缠了他们一路的贾千户。船上每个人拿着兵刃,气势汹汹的样子。
“他敢正大光明地逼停,一定也是有所准备。”陆之道看着那几艘蚱蜢舟,不无担心地说。
……
陆之道前脚刚走,楚宁便揉了揉脑袋,收拾好心绪,冷静分析当前的困局。
很明显了,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。所以,早就应该认清这个现实:只要证据一天在自己身上,谁也不值得信任。薄薄的几封信件和账本,牵扯到太多人的乌纱帽,还有太多无辜的性命。
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,除非自己举手投降。
顾不上外面嘈杂的原因,打开门确认门外和走廊没有人之后,又将舱门从里面反锁起来。
快速翻出陆之道的一直带着的包袱,除了原来有一把小匕首被自己拿走了,后来也一直没还给她,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变过。
依旧是两颗火石,两块腰牌,和一些小小的暗器,陆之道似乎不大喜欢用暗器,从未见她用过。
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一个小瓷瓶中。
此外便是楚宁让她帮忙背着的两本大书,因为太重了,自己便偷懒放到陆之道的包袱之内。
当时她发觉包袱突然间重了不少,只愣兮兮地念了一句,“变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