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她竟不知道?
她到底意欲何为?
楚宁抓了桌上的茶杯,一饮而尽。冰冷的茶水入喉,一股凉意顺着胸口缓缓淌下,却让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。
“算了……可能早就跑了。”楚宁叫住了她。
陆之道讪讪地回到她面前,“确实没找到。”
心中却动起了别的心思,想着如果此刻是林水寻在这里,她会怎么做?
陆之道思量片刻,认定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接近楚宁。
(陆之道: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。)
所以伸手将她揽入怀里,顺着她的长发轻抚她的后背,轻声安慰,“没事的,回头我好好找找,一定把它揪出来。”
楚宁由她抱着,脑中一片混沌。
察觉到她身上的危险气息,却留恋着柔软的怀抱,不舍得逃开。
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想明白,可她总是什么都不说,不知道她到底站在哪一边?
刚看到她的任务的当下,犹如晴天霹雳一般,第一反应觉得害怕,原来这一路最信任的身边人,一直别有所图,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。
随后巨大的失落感扑面涌来,她不再值得信任了,往后的路只能独自去走。
终于慢慢冷静下来,却多了许多不舍。
可事关父亲留下的证据,自己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妥协。所以,分道扬镳也许她们最好的结局。
楚宁将头埋进她的颈窝,紧紧环抱住她,放纵自己陷落下去。
就让所有的情绪和不舍都涌上来吧,都留在这个怀中,任由自己在这个怀里沉沦一次,享受当下这个怀抱,却努力去忘记这个感觉。
兴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。
如果一段感情要靠出卖父亲的遗愿去成全,万死也不敢承受。
这一点,没有后路可退,更没有斡旋的余地。
楚宁紧抱着她,眼前不受控地模糊起来,她也不去克制,眼泪掉下来便蹭在陆之道新换的衣裳上,反正都是她害的。
听到她忍着啜泣,陆之道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,巴不得将那只虫子活劈了。
除此之外,却不知道该怎么做,愣了愣神,抚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,只不断地重复说,“没关系,没关系。都好了。”
“有关系,陆之道。”楚宁哽咽着,“你不会一直保护我。”
陆之道愣了愣,心中又把那虫子活剐了一次,还责备自己不该让她去晾衣服。
想到她在山洞中也能泰然自若地过夜,却在这里被吓得要哭出来,也不知见到了怎么样的脏东西,便更加自责起来。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“嗯。”楚宁声音含在嗓子里,只当她是向自己致歉了。
“但是我会一直保护你的,”陆之道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我尽全力。”如果能做到的话。
……
突然感觉船身猛烈地晃了一下,与浪花造成地自然晃动不同,这个晃动猛烈又突然。
紧接着外面似乎喧闹起来,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。
楚宁没有管这些,直到觉得自己重新收拾好心情,看了一眼她衣襟上未干的泪痕,无奈地笑笑,
“衣裳又要换了。”
指尖缓缓地拂过她的衣襟,留下许多不舍,却依旧将她推远了些。
就到此为止吧,都不必明说了。
……
船舱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,陆之道隐隐感觉不安,想出去查看一番,却又不放心留楚宁一人在房内。
正为难之时,却听楚宁先开口道,“外面好像出事了?你去看一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