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房里只点了一个火把,昏暗的厉害,时候不早了,今个吃了顿有油水的,不少人直接吃撑了。
吃饱了困乏涌上来,这会儿很多人都睡熟了。
“这儿,常安!”冯老太听到动静,从帐篷里探出头,朝黑暗中的人影招手。
看到他怀里一动不动的甜丫,老太太吓一跳,穆常安赶忙解释,“她喝醉了,没事,奶你别担心。”
“吓我一跳。”冯老太捂胸口,接着就是恼火,一个丫头,跟几个外人还喝醉了。
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傻。
愁死人了。
老太太恼的在甜丫屁股上拍了一巴掌。
打归打,老太太还是心疼孙女的,喊钱氏和孙氏帮忙把甜丫抬进帐篷里。
帐篷里睡得都是女的,穆常安也不好进去。
等甜丫安顿好和冯老太交代一声,就被桑二伯拉走了,“好了,用得着你絮叨,那边不是他亲阿奶就是她亲伯娘,还能照顾不好她?”
自从知道这臭小子抱了甜丫以后,他就看眼前人有些不顺眼了。
以前甜丫和穆常安出格的举动,都避着人,除了浔哥和翠妞见过一次,其余人都没见过。
自然也就不知道了。
穆常安听出桑二伯话里的火气,略微一想就知道为啥了。
他乖乖听着,没出声回怼。
有了遮风挡雨的房子,这一夜桑家庄人难得睡一个好觉。
住在牲口棚和外面的流民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寒风凛冽,吹得帐篷嘭嘭作响,寒风透过缝隙飘进来,后半夜火堆灭了。
唯一的火源没了,不少人被冻醒,漆黑里,一声一声压抑的咳嗽接连不断响起。
一墙之隔的桑家庄人也有不少被吵醒了,听着一声声咳,不少人心里庆幸。
幸好住进了柴房和仓房。
甜丫因为喝酒,一夜睡到天色蒙蒙亮,一个梦都没做。
她是被热醒的。
左边后背和屁股靠着毛绒绒、热乎乎的丧彪,右侧挤着浔哥,浔哥旁边又挤着宝蛋。
一个挤一个,给她挤得手脚动弹不得。
热出一脑门的汗。
昨晚喝了不少酒,睡一觉起来头晕脑胀,口干舌燥,她急需补充水分。
费劲巴拉的把自己的腿脚抽出来,她手脚并用的爬出去。
她一动,丧彪也醒了,打个哈欠,跟着甜丫爬出帐篷。
一出来寒意扑面袭来,甜丫打个寒战,睡意冻没了。
穿好衣服,甜丫出了仓房直奔厨房。
果然,冯老太加三个伯娘都在这里忙活,地蛋可以烤着吃,昨晚他们炖了一锅,今个就尝试烤着吃。
出发以后,路上没法生火烤,想吃熟的只能借驿站的柴火烤。
看到甜丫,冯老太先瞪一眼,“头疼了吧?你胆子咋恁大?竟然还喝醉了……”
冯老太边说边戳甜丫的脑门,把人拉进厨房。
“奶,我头疼。”甜丫哼哼唧唧的歪到老太太肩膀上,可怜巴巴喊疼,喊得老太太都心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