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望着少女眼底跳动的星火,他问了问自己的心,当真不愿陪在这样真挚温柔的人身旁吗?
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转,终究化作一句温润乖顺的:“好。”
街上千百盏鱼形灯游弋闪烁,糖画摊子升腾起琥珀色的甜雾,行人熙熙攘攘,相互庆贺邪祟尽除。
邬宓替符因挡开汹涌人潮,袖摆拂过她发间的木簪,带起一缕淡淡清香。
“让让!让让!”舞龙队伍呼啸而过,三十多节火龙身缠熊熊火光,气势如虹。
符因被人流挤得踉跄一步,后背撞上邬宓骤然绷紧的胸膛,他气息微滞,却稳稳扶住她。
“接下来这件可是重头戏!”一声吆喝同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。
那摊主掀开红绸,一柄缠满锁链的重剑竟浮空半寸,剑身隐隐颤鸣。
“快看那个!”符因眼睛一亮,拉着邬宓挤到乌木高台前。
展架上的那剑缠着锁灵链在灯火下泛起幽光,不同于白日众人丢失的法器制式,这把剑冥冥之中自有威压之气。
邬宓瞳孔骤缩。
符因则细细打量,这剑虽然看起有些旧,但其绝非凡品。
她心下琢磨,这么好的剑,若是能拍下来送邬宓倒也不错,总比他如今手无寸铁来得强。
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摊主沙哑吆喝:“灵剑剑主殒于苍梧崖,价高者得!”
符因正欲细看,肩头忽地一沉。
小兽不知何时溜了过来,盯着剑柄流涎三尺,喉间发出贪婪的呜咽,连着挑嘴的家伙都露出这种神情,看来这剑确实有点说法。
邬宓却站在原地,目光死死锁住剑身,瞳孔微微颤动,仿佛被某种遥远的记忆攫住。
这剑,他认得。
灵剑被锁灵链缠绕着,剑鞘上的云纹虽被磨得模糊,却依旧带着几分熟悉的冷傲。
那是他年少时最趁手的一件灵武,与愿。
这柄剑曾助他力战群魔,剑光如霜寒气裂空。可后来,他被封入诡墓身魂被炼,与愿也随之失踪。
百年过去,他原以为此剑早已湮没在时光中,不料竟在此处重现。
然而,剑身虽在,剑灵却毫无生气。
邬宓凝神细感,那股曾与他心意相通的灵性早已沉寂,仿若一具空壳。
他试着以灵力探入,却如石沉大海,毫无回应。剑灵沉睡,甚至可能早已消散。
他心头一紧,记忆如潮水涌来。与愿是年幼时一位游侠相赠,此剑灵气惊人与他心魂交融。
如今,物是人非,剑在眼前,他却无法感知剑灵。
“嘿,这不是贯清宗的天才少年的那把剑吗?”人群中忽有人喊道,声音尖锐,带着几分惊讶。
符因一愣,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。
一个矮胖的摊贩挤出人群,五指上满是肥腻的油光。
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后,这人兴奋起来,“我听我爷爷说过,百年前,贯清宗有个惊才绝艳的少年,仗着这把剑横扫一辈弟子。
后来不知怎的失踪了,此剑有灵能与主人感应,灵剑出世莫非……那天才少年也快要露面?”
此言一出,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