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切,都是为了掩盖暗中的那步谋划。
是成是败,皆看今夜。
赵礼本来眯着眼都快睡着了,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动静,没等他醒过神,就迷迷糊糊见到两个身影踉跄着被关了进来。
赵祈离门最近,惊得起身去扶,“二哥,三哥。”
错了,之前所想都错了。
二哥既然如今出现,说明其一直隐在京都,根本不在齐原郡,父皇为何会压住消息,又为何会把他们囚在此处,便都说得通了。
第87章当朝天子,驾崩便再磕一个头……
赵禄腿上有伤,哪怕赵祈上前扶了一把,还是摔在了地上,赵礼懵了一下,就连忙从榻上连爬带跑的过来搀住赵禄。
“三哥!”
赵祾掸了掸袖子,明明殿内如此昏暗,他却眼睛亮的吓人,跟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似的。
“咱们父皇好大的手笔,吉成殿一个侧殿,竟然就关了两个亲王,三个郡王,多热闹的年节,本王还以为能看见那几个小的,可惜小九他们没在,实在错过好戏。”
老七脸一白,见到这两个哥哥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,自己是被要命的事殃及了。
外面不用想也知道有耳目在,他扯着嗓子提高声音,“二哥你怎么在京都!”
赵祾压根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,见赵禄被扶起来,就径直走到小榻坐下,赵禧避无可避,只能问好。
“弟弟见过二哥。”
“怎么说话都打颤,老五还是体虚,日后要多练体。”
赵禧打哈哈过去,心里想,他倒是还能有以后,二哥有没有就不一定了。
“来人,端炭盆进来。”
赵祾话刚出口,就见原本死寂的殿外,突然有了点动静,之后就有小太监弓着腰,端着炭盆进来。
赵礼扶着赵禄在原来赵祈坐的那个太师椅那坐着,赵祈则站在离殿门近的金柱旁,小太监放下炭盆便后退出殿,直到将殿门重新关上的那一瞬,才极快的向赵祈看去,腰间那只垂着绿色穗子的荷包微微一动。
哪怕没想到是二哥藏于京都先一步动手,但好在不影响他其它谋划,赵祈背在身后攥紧的那只手,终于放松下来,不着痕迹舒了口气。
赵礼暗骂外面那群太监白冻了他们那么久,但也没敢去和赵祾呛什么。
刚刚那殿门打开时瞬间的光亮,能让人清晰看到赵祾的狼狈,老七终究没忍住,“二哥如今这般,究竟是做了何等触怒父皇之事。”
“如今这般?难道你我此刻,不在同一个殿中吗?”反了的没反的,都被关一起,赵祾冷笑,在父皇眼中他们这些长成后,不老老实实当忠犬的儿子,都是些逆子反臣。
三十岁与三十二岁的人,自然看不出差别,可四岁和六岁的孩童之间,则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,赵祾从记事起就知道他和太子之间,是他为兄,太子为弟。
但他曾经并不在意这些。
皇上太忙,那时他正被满朝文武以先帝旧政为由,压得喘不过气,自然放在皇子身上的精力少了。
太子八岁时高热,御医不敢下重药医治,只是互相推诿,当时赵祾是怎么想的呢?实在不记得了,只知道自己当时可笑的说,“救太子为先,父皇若怪罪,都是我的错。”
太子退热后,父皇才匆匆赶来,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他身边的太监,随后便让人压着他,去床榻前给太子磕头。
“你也该明白谁为长,谁为尊,谁为君,太子的安危,你有什么资格去担!”
那天赵祾跪在那,对着明明小了自己两岁的弟弟,喊一声“太子殿下”,便磕一个头,喊一声“皇兄,我错了”,便再磕一个头。
他当时还只是恨父皇,直到有一次兄弟间有了口角,其实不过是辩论前朝农事,太子突然道:“孤是太子,你岂敢以下犯上。”。
“皇上身边,究竟谁是殿下的人?”
这个问题孟初已经是第三遍问了,可武扶辛总是顾左右而言他。
孟初也恼了,“舅舅既然是来与我商量对策,又这般瞒着,难道是不放心我?”
这话就扎心了,武扶辛不说,完全是因为这次善亲王安排的太急,一是他也不清楚全部,二是……万一败了,孟初什么都不知道,没准还能留一命。
“我也不怕舅舅知道,殿下没几件事是瞒着我的,皇室见不得人的阴私我也都有所耳闻,殿下要是真出事了,皇上绝不会放过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。”
“唉。”他这外甥女性子简直跟他姐一模一样,又犟又横,既然此刻茶房只他们二人,武扶辛便轻声做了一个口型。
——曹。
孟初左眼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