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香气也是能暴露一个人的存在。
它比声音更为隐秘。
谢卿辞喝上小杯玉泉春,几醉欲醉的状态。
本想和衣而睡,最后还是决定将外袍搭在案上。月光斜向下打落,将蓝衣晕染更深。
他靠外而眠,左胳膊和脸平放,略微遮住小半张脸。
匀速起伏的呼吸声。
酒气并不浓烈,混杂青荇味道后将雨后玉泉那种冷冽香气发挥到淋漓尽致。
恰如云幕来临之际,小雨淅沥,敲打上涟漪不断的泉面。
貌似并不需要醒酒汤。
华清疏确认几眼后想要离开,步子刚撤,就听见低处呛了几声。
身子又转回去,连带落下的月光转动的幅度都大起来。
她弯腰,想要拨开谢卿辞散在脸上的发丝。
少缕酒气从少年口中喷出,并不是惹人厌烦的浊气,他喝得本就不多。
绿蚁新醅非酒浊,红泥土啄似帘清。
华清疏小心撩开,瞳子都在仔细转动,生怕把人弄醒,无意间将指甲撩上去又给及时收回。
发现是他不小心将头发咬住,摊在一起。
她开始悉心抽出发丝,防止绞成团状。
不知是不是力度大了,谢卿辞微微睁开眼睛。
二人对视。
水色迷蒙,桃花眼看谁都有情。
但对谢卿辞而言,并不是。
他的神情并不清明,醉酒下,隐藏在皮肤深处的血管貌似要钻出来,孜孜不倦泛出热气,将纤薄面皮擀来擀去,拍出令人讶然的红痕。
果然是喝多了。
华清疏暗想。
她的手一顿,瞬间就起了想放开的心思。
这一幕,似乎不是很对劲。
半夜不睡跑自己徒弟房间里给人拽头发?
会不会觉得她有病?
所幸她的小徒弟仍是醉状,双眼迷离,眼皮还隐隐有合上的意味。
松下那口堵在喉管的气。
把头发全扯出来吧,可别卡进牙缝里。
遂带着轻柔哄意。
“张嘴。”
很是听话,听话到令她诧异,原以为要多来几次。
将为数不多的头发彻底从唇间脱离。
她又在思索,全堆在脖子处,会不会晚间睡觉不舒服。
故再次打定主意,想将发丝给顺到他的身后。
动作一定要轻,别打搅人睡觉。
身子压得近了些,腰间玉坠上的穗尾和床榻来了场亲密接触。
刚将发丝拨起,突然有什么东西环上她的脖颈,是截光裸小臂,里衣不知何时滑落至下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