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方“新妇”的面皮如蜡般融化,露出一张布满吸盘的口器。妖物腹腔裂开,喷出漫天黏稠蛛丝,蛛丝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,其中竟缠着数十枚村民的指甲盖,场面极其恐怖。
郭力到底是个狠人,强忍住呕吐,拔出腰刀,施展出徐青亲传的五虎断门刀法。
这门刀法他在梦境里,经过公子悉心指点,已经摸索出刀意。
刀法施展出来,虎啸不断,气劲仿佛凝聚出一头黑色猛虎,绞碎蛛丝。
紧接着,左千户刀锋一转,九环刀上的镇妖符燃起青炎,熊熊烈火如同一头愤怒的火兽,将漫天蛛丝烧成灰烬。
郭力趁机掷出三枚雷火符,符纸在半空化作赤色霹雳,劈开妖物藏身的古槐。树心轰然炸裂,露出一个血肉筑成的祭坛——坛上摆放着七盏头骨灯,灯油竟是骨髓,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“密宗的血肉曼荼罗!”左千户瞳孔骤缩,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震惊。
他曾在崂山上清宫学艺,对于天下各派的秘术颇有了解,一眼就认出这是雪山大轮寺的法阵。
这本该供奉佛陀的坛城,竟被篡改成这等食人妖窟!
九环刀突然剧烈震颤,赤炎大涨,如同一轮烈日,将祭坛上扭曲的卍字符印寸寸崩碎。
妖雾深处,传来低沉的诵经声,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,令人不寒而栗。
八名红衣喇嘛踏着人皮鼓的节奏现身,为者手持嘎巴拉碗,碗中漂浮着牛家村童男童女的魂魄,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。
“左施主何必执着?”喇嘛笑吟吟地转动经筒,筒身刻着的六字真言渗出黑血,“这些愚民供养黑天魔王,正是解脱轮回的殊胜机缘。”
郭力也算是杀人放火的主儿,听到对方恬不知耻的话,亦忍不住怒气满溢,“你们这些妖僧,简直胡说八道。这样也算机缘的话,信不信,老子给你们全家安排一套……”
他说话间,竭尽全力劈出“五虎断门刀”,刀气化作五头猛虎,虎啸山林,朝着眼前的血肉祭坛轰杀过去。
左千户自然跟上。
两人合力下,祭坛很快被轰成齑粉。
其中为喇嘛,已经陷入垂死挣扎,他突然撕开人皮面具,露出布满肉瘤的狰狞面孔。
他脖颈处的鳃状器官剧烈开合,喷出腥臭毒雾,声音沙哑地说道:“佛爷早已在黄河布下诸多祭坛,汝等南人若是敢过黄河……”
…
…黎明时分,熹微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,洒落在牛家村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上。然而,村庄却被一片死寂所笼罩,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。残垣断壁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,偶尔传来几声鸦鸣,更添几分萧瑟与哀伤。
牛家村民怀着悲痛与恐惧,在祠堂废墟中仔细搜寻。这片曾经承载着村民们信仰与希望的地方,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。
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,每翻开一块砖石,都仿佛害怕惊扰到那些逝去的亡魂。终于,他们找到了三十具干尸,这些干尸的眉心皆插着微型的密宗金刚杵。
左千户目光凝重,走上前去,蹲下身子,仔细端详着这些金刚杵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疑惑,敏锐地注意到杵身铭文十分特殊,那铭文的形状,竟像是一滴滴鲜血,在晨光的映照下,透着诡异的气息。
郭壮站在一旁,他做事精细,来之前便已记下了许多相关情报。此时,他微微向前一步,轻声说道:“这是投入玉亲王麾下的雪山使者的独门暗器,看样子,出手的人起码在血滴子中是个掌刑千户。”
左千户听到“千户”二字,嘴角一抽。
旁边郭力听闻,则是忍不住骂咧咧道:“大哥,我看这些密宗喇嘛个个都是吃人魔,禾山道的魔道修士都比他们有人样。”
左千户叹了口气,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:“我听说密宗祖师爷莲花生大士也是个得道的高人,在吐蕃地位崇高,怎么他的徒子徒孙,竟成了这般模样。”
郭力嘿嘿冷笑一声,说道:“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
“阿力,闭嘴。”郭壮立刻给兄弟一个警告的神色。他深知如今北方宗教是密宗的天下,郭力这般胡乱拿密宗开涮,在这里众人齐聚或许还安全,可万一单独行动时仍如此口无遮拦,很容易惹出大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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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力倒是很听老哥的话,虽然心中仍有不满,但还是闭上了嘴,不再继续说下去。不过,其他捉妖司的兄弟,对于这两位戴着青铜面具,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郭氏兄弟,此刻心中却有了极大的改观。
他们原本以为这两人不是什么善类,尤其是郭二郎,之前行事神秘,让人捉摸不透,没想到竟是个如此真性情的好汉子。
众人围聚在一起,低声商议之后,决定接下来以牛家村为中心,开始清理附近的妖孽。
等行动结束之后,便可以就近将活捉的妖魔或者其尸体送到大禅寺。
大禅寺,这座屹立在北方的佛门圣地,也是左千户等人敢在北方行动的底气所在。尤其是寺内的红衍空,如今已经化身血菩提树,取回红月禅师的修为,论实力也不在雄禅方丈之下,即使面对雪域活佛,也能凭借大禅寺的地势,与之一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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