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夹着老脏瓢出了屋,按原路紧赶慢赶往山下走。
进了村,都掌灯了。
回到落脚小宅院,一进院就问房东:“我媳妇呢?”
房东一见我,满脸惊恐,说:“你媳妇还睡觉呢……”
我快步蹿上北屋台阶。
房东跟进来,说:“西屋火炕塌了。没法烧。”
我没功夫搭理他。
进了北屋,见我的小骚骚儿还在炕上酣睡。
心稍微踏实点儿,过去一把给她拎起来。
她眯眯瞪瞪,揉着眼睛撒娇地说:“讨厌啦~~干吗呀?!”
我说:“起来!快点!咱回去!”
她惊恐地望着我说:“你头发怎么了?!”
我抄起箱子上的镜子一照,傻了!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黑发,经过这一下午突然白了一大半。
房东在我旁边幽幽地说:“都说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,才会这样儿。你上哪儿了?”
我含糊搪塞过去。
您给断断,下午我撞见的,哪个能算干净的?这世界变化快。
房东问:“饿了吧?晚饭想吃什么尽管说。”
我一边给小骚骚儿穿鞋一边回他说:“不打扰了。我们这就回去了。”
房东笑说:“这钟点没火车了。你俩走回去啊?八十里呢。”
我一想,也是。
这荒郊野岭,打taxi?姥姥!房东说:“你嫂在南屋给捏野菜馅饺子呢。都快得了。”
说完他趴门框上朝南屋喊一声:“饺子包好没?”
只听一句:“都煮上了!”
既来之则安之吧。明早再说。
我说:“得。那就打扰了!”
房东笑:“瞧瞧!你这礼儿太多了啊!事儿妈了啊。”
我镇静自若,用一脸微笑调节气氛。
房东推门出去了。
小骚骚儿一下抱住我,急切地亲我脸。
我问她:“你没事儿吧?”
她回答说:“我这儿没事儿啊。你下午上哪儿去了?”
我说:“嗨,就瞎转转呗。”
她瞪圆眼睛,不解地问:“瞎转就把头发都转白了?!”
我俯她耳根台小声说:“这附近不干净,处处加点儿小心。”
小骚骚儿吃惊不小,抬头大声问:“小心什么?”
此时房东推门进来,端一盘炸花生米、一盘摊黄菜,捏一瓶大二。
我赶紧过去接他手里家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