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到秦婕妤她们不过是插曲,待沈茉云到场时,宫宴还未开始,柳贵妃也没有到,只不过她的位置却被置在了皇帝的左侧。张德妃坐在另一端,似乎正在生闷气,见到沈茉云过来,也是爱理不理的,敷衍几句后就不理她了。
沈茉云也不在意,对照顾孩子的嬷嬷们照例叮嘱了几句,就放宝儿和瑞儿去了他们各自的席面上。
没多久,柳贵妃就到了,又是行礼客套了一番。刚坐下没多久的沈茉去,正想喝一口茶润润喉,却又听到太监在报:“太后娘娘驾到!”
得,继续折腾吧!接下来还有太妃、皇帝等人呢。
所以,参加宫宴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,特别是当你品级低下的时候,光是行礼都累死人了。
宫宴年年如此,并无新意。
只不过,今年皇帝似乎看不上献舞的美女,于是就没有了合他“眼缘”的舞姬留宿宫中。
中秋当晚,宇文熙留在了延庆宫,第二天,就给七皇子赐名“瑶”。
沈茉云听到素月的禀报,不由得摸了摸小腹,就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以后是起什么名。宝儿见状,也凑过来摸了一下,好奇地问:“阿娘,妹妹什么时候会出生?”
虽然才怀孕两个多月,可是宝儿似乎相当肯定肚子里这个就是妹妹,无论沈茉云怎么说,就是不肯改过来,久而久之,也就随她了。弄到现在,连宇文熙都认定了这一胎是女儿。
“明年二月份吧!怎么,等不急了?”沈茉云说道。
“恩……”宝儿掰着手指数了数,“还有半年,好久啊。”说完,嘟起了一张小嘴。
沈茉云笑了笑,道:“所以啊,接下来这半年,你可得替阿娘好好照顾瑞儿,知道吗?可别让弟弟出事了。”
瑞儿正坐在另一边,手中拿着一本书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念书,反正脑袋一晃一晃的,看上去煞是可爱。
两母女正说着话,剪容进来回报,说是皇帝来了,要她准备迎驾。
“皇上。”还未福□去,沈茉云就被宇文熙扶了起来,另一只手则带起宝儿,至于瑞儿,则是被奶娘扶起了。
宇文熙坐在屋中,看着满满一桌的吃食,眼中闪过些许诧异,道:“看来这个孩子倒是听话,不怎么闹你。朕记得,你怀着瑞儿之时,可是将长乐宫折腾得人仰马翻的。”
沈茉云点了点头,道:“可不是,当初可是吃了不少苦头。可也奇怪,瑞儿这性子,可是乖巧得紧,比起他姐姐好多了。”说着,轻弹了一下宝儿的额头。
宝儿一撇嘴,跑到宇文熙身边,道:“父皇,您看,阿娘和弟弟在欺负我,阿娘不疼我了。”
“这丫头……”
宇文熙拦住沈茉云要将宝儿揪过去的右手,道:“宝儿还小,你别太严厉,吓着她了怎么办?”
“皇上。”沈茉云无奈地唤了一声,见着女儿躲在宇文熙身后朝她扮鬼脸,只能摇了摇头,再一次不了了之。
宇文熙却是转过头对宝儿道:“下次要好好听话,不准惹你阿娘生气,知道吗?”
“哦。”宝儿不甚在意地应了一下。
见女儿点了头,宇文熙便将注意力放回儿子身上,“瑞儿最近学到哪了?”
听起这个,沈茉云不得不继续无奈:“这一个多月,是宝儿在教瑞儿念书。这不,连论语都出来了……”
宇文熙:“瑞儿能懂吗?”
沈茉云:“我觉得,应该是不懂吧。偏偏宝儿她……”
宝儿早就一溜烟跑掉了,望着女儿的身影,两人相互看了一眼,皆是哭笑不得地同时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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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冬以来,严婕妤日子越发过得不好了,除了被以前她所看不起的宫嫔们嘲弄讽刺外,每天晚上,她都梦到那个苦命的孩子在问她,为什么要害死他,为什么不保护好她?柳贵妃倒没有刻意克扣她的用度,尚宫局有些怠慢外,便也不曾短了她的份例。只是,在双层精神打击之下,整个人憔悴不已,双颊凹陷,肤色黯黄,如果说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孤傲,现在则是阴森恐怖。就连她的生母进宫探望她时更是吓了一跳,而自从那次之后,严家就再也没有女眷进宫了。
“淑妃——”严婕妤头发散落地坐在床上,刚从恶梦中惊醒的她正满脸冷汗,好不容易从梦靥中醒来,第一反应就是喊出了那个害得她落入如此境地的仇人。
“我不会放过你的,我一定要你给我的孩子陪葬。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,还想着做皇后,做太后?不可能,我绝不允许,我绝不允许,不允许……”
屋中一角,错金螭兽香炉上方,正飘着缕缕白烟,淡淡的香气,蕴染着整间房,说不出的好闻。
严婕妤虽是心心念念要找沈茉云报仇,可是一时半会儿,她还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。淑妃一向深入简出,轻易不出长乐宫,也不随便去其他妃嫔那里攀交情,自显怀后,连宫宴更是能推就推。上一次见到淑妃,还是在中秋家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