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的督管者,同样的兵士,怎么之前几个月都抓不到的人,如今几天就能抓到了?
蔺多福可不就是在点蔺南星先前玩忽职守,尸位素餐么。
那字里行间冒出的酸水,都能挤出来烧盘醋溜鱼。
蔺南星淡淡道:“嗯,之前光顾着养病,精力有限,就只把守着皇宫,疏漏了京城的治安。”
他一个眼神也没给蔺多福,慢慢悠悠地片着肉,道:“是咱家之过,不曾考虑到到你刚刚掌管东厂,能力尚且不足,几个刺客也会叫你束手无策。”
蔺多福的脸,扭曲得都快变形了,五光十色地变换着颜色。
第97章暗访景裕道:“朕真想见见这妙人到底……
景裕坐在远处,饶有兴味地看了会儿戏,此时也不想蔺多福这狗奴婢再讽刺他的大伴了。
蔺南星休息在家,本就是他这天子亲口恩准的。
那么大伴如今的主要任务,自然就只是守着他这天子的安全,和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两件事。
京城里不过是出了几桩狗咬狗的命案,又没有翻了天,在景裕看来何须劳动他的伴伴。
分明就是蔺多福自己能力不够。
秦世贞的把柄,这奴婢抓来抓去,都只能翻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出,居然还要攀扯蔺南星渎职……
蔺多福果然不堪大用。
景裕道:“蔺南星,蔺多福,不必忙了,你们割点肉,打壶酒,都过来坐着歇会儿。”
蔺南星和蔺多福谢了皇恩,不再东拉西扯,齐心协力先替小天子打点好的食物,然后各自拿了些吃的,在景裕的下首席地而坐。
虽然天子发了话让两个奴婢吃饭休息,但东西他们是不敢吃的,生怕嘴里有杂碎,不能及时回主子的话,只敢喝上几口小酒。
景裕屏退了旁人,与蔺多福随意说起东厂的事务。
他言谈间不避讳大伴,蔺南星也就淡淡听着。
反正景裕知道逢会是他的人,朝堂上有什么大事,逢会都会说给蔺南星听。
而景裕对他的大伴,如今已是全权信任,再无怀疑。
自从他知晓蔺南星为国为君操劳到命不久矣之后,景裕就相信了蔺南星永远都会和他同舟并济。
他的大伴宁可损耗自己的性命,也从未违逆过他的抉择一次。
如何不是对他忠贞不渝?
景裕满心信任他的大伴,直接和蔺多福聊起了公事:“蔺多福,扬州那边吴王弹劾镇守太监徐威滥用私权之事,锦衣卫查得如何了?”
蔺多福道:“回万岁爷,前日奴婢刚刚收到扬州的急递,这次那边派去的人,依然查不出徐威的异样……”
探查徐威和绊倒秦家这两件事,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里交托到蔺多福头上的差事,还都是重如千斤的大事。
可这两件事,没一件是容易办的,自然蔺多福也没一件是办成了的。
蔺多福生怕景裕又要发难,连忙道:“也许徐威真就没什么问题,是吴王在搅混水呢?”
若是一般的镇守太监,被亲王举报不敬朝廷、滥用私权,这么大的罪名,景裕不用查清真相都能直接把人薅了官职,召回京城。
但这徐威却是景裕的皇爷爷虞宣帝派过去的三朝老臣,他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,只看在宣帝的面子上,也不能对徐威随意摔打。
景裕烦躁地皱起眉头,道:“扬州那里究竟在搞什么鬼……蔺多福,去调查吴王的人又怎么说?”
蔺多福汗颜道:“……像是……也没有异状。”
景裕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。
蔺多福看的手指盖钻心地疼,他连忙描补道:“这徐威同吴王各执一词,扬州和京城又相隔万里,实情探查起来多有弯绕,勤恳陛下在给奴婢一些时日……”
蔺多福道:“等秦家之事了结,奴婢亲自下到扬州去,定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!”
景裕为这废物气绝,没好气地摇了摇头。
皇城里少不了东厂,景裕目前也少不了蔺多福在身边。
哪怕这就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狗奴婢,但至少这人还算忠心。
少年天子拧眉沉思,喃喃道:“还是得派个得力的奴婢过去,那些老奴老臣全都滑不留手、面从背违,朕一个都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