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都塌了!”扶苍忍不住撑开一道指缝,偷偷看去。
“你懂什么?听老婆话发大财!”薛三娘白了扶苍一眼,打着团扇,扭着腰跟上了姜云婵二人。
“你去哪儿?”扶苍叫住她。
“去后院,看看他俩谁在上谁在下啊。”
从前她家姑娘总被谢砚压着欺负。
如今谢砚是个傻的,姑娘如何不能“报复”回来呢?
今后这府上,谁在上谁在下可是要翻个个儿了。
薛三娘掩唇轻笑,“你不去看?”
“污言秽语!”扶苍拂袖而去。
离开两步,忽又转头,三步并作两步往后院去了……
彼时,姜云婵和谢砚正穿过后院桃花林。
路上,免不得又被小厮丫鬟们暗地里相看。
姜云婵甩了个眼刀子,一行人才垂着头散去。
“府上做生意,所以难免人来人往的,你适应几天就习惯了。”
“还有啊,若再遇到不与你好脸色的,该揍就揍,或者你告诉我,我帮你揍!”
……
姜云婵一边交代着,一边牵着谢砚从桃花林走。
她在前,他在后。
她牵引着他,他沉默不语。
姜云婵转过头来,看他心事重重,犹豫地张了张嘴,“阿砚,别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扪心自问,若是姜云婵被人堵在人群嘲笑“不配”,心里也会不爽快的。
何况谢砚骨子里那般傲气,甚至是自命不凡。
姜云婵能体会他的低落,抱住了他的腰肢,贴在他怀里,“反正方才阿砚挺身而出保护我的样子,在我心中勇武不凡,无人能敌!”
谢砚脊背一僵,垂眸,撞进了她笑意嫣然的眼中。
他耳垂微烫,清了清嗓子,“我不是在想此事,我是在想……”
谢砚迟疑了片刻,小心翼翼问:“我在想,你从前就这般凶吗?”
姜云婵笑意凝固。
她为了支撑起家业,这些年是变了些,有时候甚至也会像谢砚当初管家时一样,做些杀伐决断之事。
谢砚这样问,叫她心里生出委屈:“你嫌我凶?”
“不!不是的!”谢砚连连否认,“我是想说,这几年你很辛苦吧?”
这世道,女子立足难于登天。
而他缺失了四年。
她又要照顾孩子,又要管家,可想而知有多难。
没有人在她困苦的时候给她撑腰,她就只能自己变成一只刺猬。
谢砚眼底漫出疼惜之色,“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姜云婵一怔,“你一路上都在想这个?”
谢砚诚挚地点了点头,“我想补偿你。”
姜云婵的眼眶一瞬间酸了。
他不在的时候,她尚且觉得生意场的矛盾,孩子的调皮,府上的杂事她都能如鱼得水地应对。
可他一回来,她满腹的委屈都涌了上来,一滴泪悬于长睫上,瓮声道:“想补偿我,以后就得待我好,顶顶得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