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淅走上前来,轻轻的挽住母亲的胳膊,温声软语道:“听闻父母亲和阿姐尚未归来,淅儿有些担心,睡不着,便出来瞧一瞧。”
“如今天色凉了,小心风寒。”崔氏心疼的摸摸幺女的头。
孟杳看着孟淅这副殷勤模样,又想到了前世临终之时,孟杳神色得意的在自己榻前的那番话:你这也算是死得其所,给我腾了位置。母亲最后悔的便是让你入了宫,行事胆怯,脑子木讷,白瞎了她的指望。若是我,定然不会像你这般。
说完,张扬得势的神情俱显。
“我不碍事的,倒是阿姐,前些时日刚受了伤,颠簸一路不知会不会有碍?”孟淅又是这般,看似懂事,善解人意。
说完,还要扭过头来,向孟杳投来殷殷关切的神色。
孟杳收起了面上的那份不屑,微微牵起嘴角,淡淡的回了句:“多谢淅儿关心,阿姐一切安好。”
这话似回答,也似讽刺。
若不是拜她所赐,自己又何必受这一遭罪。
不过,也算因祸得福,不仅重生,还提前知晓了如此多事情。
崔氏对孟杳今日在紫宸殿的事,有些不甚满意。
话里有话道:“若你阿姐也像你一样让人省心,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话落,周遭静默,各怀心思。
母女三人,缓步向内院走去。
崔氏又想起了什么:“淅儿,今日与武家二子武铎,相见的如何?”
孟淅早已想到了应对政策,似是委屈的回答:“母亲,淅儿赶到松月轩的时候,并无人在那等候。”
接着,又补充道:“女儿在雅间等了约莫两刻钟,一直未有人到来,才不得已返回府中。”
若孟杳没看错,此时,孟淅眸中,委屈的泪水竟真要落下来。
真是一副上好的演技,怪不得前世自己一直未看透。
她敢如此说,也是因为深谙官场之道。父亲身材一朝之相,如今又是权势傍身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堂堂丞相之女,竟然被人爽约,如此丢面子之事,父亲定然不好主动提起。
而武家,堂堂兵部尚书之子,被人戏耍,也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,碍于颜面,只能忍气吞声。
如此,便让误会重重加深。
前世,也是如此,父亲才与武家离了心。
还好,孟杳有特意留心。
她似是无意的开口:“淅儿是何时到的松月轩?我与父母亲赶往宫城时,路过松月轩,曾看到武家马车停于道边。”
孟杳本不想多此一举,可想到若孟家与武家结怨,日后还要与沈家这等家室攀附,尤其是那沈年呈,她尤其厌恶。
崔氏闻言,停下脚步,也向孟淅确认:“淅儿,你几时到的松月轩。”
谎言被拆穿,孟淅显然没有料到,瞬时间的无措。
可随即归于平静,面上挂了无辜的神情:“母亲不是说酉时三刻吗?”
“淅儿是按时赴约的。”
好一个信口开河,倒打一耙,还真是让人意料之外。
“我何时说的酉时三刻,明明是申时两刻。”崔氏面上顿时浮现了怒意:“来人,是谁去跟二小姐传的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