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沙棠没说话,她垂眉咬着桂花糕,脑中忽而闪过一个想法。
其实崔杜衡也可以是她的棋子。
这般想着,她忽又瞥了眼正与他人谈笑风生的崔杜衡。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,只得暗自摇头。
就她这个头脑,还能让崔杜衡做棋子?怕是被人坑了还要给别人数钱。
李沙棠轻轻吸了口寒凉的空气,手不自觉便抚上腰间佩刀。
任他千方百计,她自一刀破之。
*
翌日清晨。
“不要!”李沙棠猛然睁眼,随后呆怔怔地盯着床顶。她半撑着身子,靠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。
她忽而想起了什么,随后一把拿过床边的“秋水”,拨出来仔细看着剑身。
剑身干干净净的,没有一丝血痕。
她忽而松了口气。
最近她一直在做噩梦,先前是阴魂不散的许梅娘,昨晚就是崔杜衡站在雪地里冲她笑,他的脚底满是淋漓的鲜血。
她在梦里不由自主地向他走了几步,他却一把拔出她的剑,一剑刺穿他自己的胸膛。
那喷射而出的温热血液淋了她满脸,吓得她一下从梦中惊醒。
“少主怎么了?”月香匆忙跑进来。她一眼就看到面色难看的李沙棠,于是唤人接了盆热水,拿帕子给李沙棠擦脸。
李沙棠感受着面上的温热,眼珠子动了动,随即长舒一口气,整个人彻底鲜活起来。
“少主可是做噩梦了?月香小时候也做过噩梦,那时阿娘就是这样安抚我的。。。。。。”月香温柔的话语触动着李沙棠敏感的神经,她长长地舒了口气,随即在月香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床。
她仰面感受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,忽觉自己一下子活过来了。
“今天早上有什么消息吗?”李沙棠问道。
“今日一大早陛下就醒了,他醒来后没有召见圣后,反而第一时间颁布了两个诏令,少主要不猜猜是什么诏令?”月香在府里待了段时间,性子也活泼了些,竟会打趣李沙棠了。
李沙棠眨眨眼,也颇为好性地猜道:“一是判王家举族流放,二是立三皇子为太子?”
“少主也太聪明了!”月香越说越惊讶,“不止是我,姐妹们都以为四殿下会成为太子呢!”
说完,她忽而悻悻地看了李沙棠一眼。
李沙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她早就不在意了。这般想着,她忽而一怔。
不知从何时起,李怀恒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次数越来越少,她越发专注事业,倒差点忘了这么个人。
不过。。。。。。她想起昨夜王统领那不甘的眼神,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。
毕竟圣上明显撑不了几天了,只要王家撑到圣上殡天后,王家就可以免于流放。
毕竟到那时,圣后不会眼睁睁看着王家彻底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