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诸修还未反应,两仪宗大长老便就开腔笑道:“卫师弟这话却是过誉了,”他又一指身前老松,轻声道:
“这位松前辈落于本宗已近两千年,再过一二甲子,当就能晋为三阶了。届时苍松露便无有这般稀罕了,一轮总能饮得一回的。”
这却是件值得期待的好事情,众人听后都笑,待得场中人都端起松针酒杯请了一番,两仪宗大长老才做个手势,暂时熄了场中上修们的这番热闹。
这老修面有笑容,淡声言道:“上次咱们齐聚,都已是半甲子前栗云师弟继任掌门的时候了。这番叫诸位师兄弟来此议事,倒也无有旁的事情,还是因了匡琉亭。”
仇云生疑声问道:“上次卫师兄不在时候,大长老曾与我等讲,要坐等匡琉亭结丹过后再言对策,今日提起,是事情又有什么变动吗?”
那武夫打扮卫姓上修置好松针酒杯过后,也跟着帮腔言道:
“大长老所言,我等可是半点都未有逾越。非止不动云角州廷那些跳梁小丑,便连害了我战堂长老岳澜的黑履道人,栗师弟都劝我莫动。
若不然,我等哪能放他这般容易出去。金叶道基又如何了?没长起来的天才多了去了,不差他这一个。”
栗云听得这卫姓上修语中有颇多怨怼之意,正待举杯解释,却听得主持议事的老修先开了口:“栗师弟所言不差,如非必要,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入了匡琉亭眼中的人物。谁知道他将来万一真能得势,我们与其要如何相处?”
两仪宗大长老话方落下,场中唯一一名坤道便就疑声问:“小妹斗胆僭越问过师兄,匡琉亭那上品金丹,难不成已成了板上钉钉事情?”
主位上头的老修听后却笑:“自不可能,便算他是真君亲子,也难有那般运道。”
“但是哪怕其只有一分成算,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仇云生开口接道,却是赢得了两仪宗大长老的点头赞许。
后者环顾四周,先将众修眼光勾来,方才开腔:“众师弟或不晓得,有准确消息讲,南王匡慎之前些时候去外海见过了那位。”
“是澜梦宫主?”场中那坤道颜色不好,身材也小小的,出的惊声却是高亢,都刺得其身侧的卫姓上修微微皱眉。
两仪宗大长老颔肯定了坤道所猜:“确实澜梦宫主不假,据传他还赐了匡慎之灵药,助其伤势尽复。现在后者已经归京了,想来过不多久,说不得也会亲身莅临山南道,见一见那位南安伯。”
“宗室元婴真人亲至地方,摘星楼主可能准许?”卫姓上修出声相问。
“摘星楼主一人便算厉害,但如何能比得血剑门一家三元婴?如何拦得伤势尽复的匡慎之?”两仪宗大长老摇了摇头。
“山南山北互为奥援,彼此互保,五姥山那位真人当不会坐视不”坤道这回话都言道了一半,才想起来了匡琉亭的房里人是五姥山的新任圣女,这才将剩下的话重新咽回肚中。
同时也在心头腹诽:“这五姥山当真是脸都不要了,这一代居然能选得出来一个破了身子的青叶道基来做圣女。”而与此同时,卫姓修士也从大长老话中品出不对,疑声问:“那头龙澜梦宫主不是向来不管宗室死活的吗?怎么今次还。”
他这话也只言到一半,盖因其看见了老修脸色才反应过来,毕竟这等事涉顶尖元婴的秘辛事情,后者又从何晓得。
大长老又叹过一声,才道:“诸位师弟倒是不必心忧,毕竟南王会不会亲临,我也只是在做猜测罢了。总之,匡琉亭丹品越高,南王亲临山南的可能越大就是了。”
“那师兄,届时咱们两仪宗该如何去做?”仇云生古井不波的面上也生出来一丝烦躁之色。
“届时。届时怕由不得咱们自己选该如何去做了。”大长老苦笑一声,只道:
“我前次又去腾文府,本想求请拜见楼主,但却被楼主身边童子告知楼主还未出关,是以并未成行,只有摘星楼庶务掌门项天行与我叙话。”
“项天行?!”卫姓修士只是听得这名字,身上那股跋扈气息便就似被削薄了一层。
大长老看得到卫姓修士反应,只又道:“他那道行愈高深了,便是我不近前观看一番,都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已成真人。”
“师兄可还有把握胜他一筹?”仇云生开口又问。
“半甲子或还有五成胜算,迄今怕是已经不足三成。”只见得两仪宗大长老说完此言,面上神色又黯一分,沉默几息过后,他又开口,却不晓得是在与别人还是自己解释:
“他毕竟才不满三百岁,正是锐意进取的时候,却与我这老朽不同。再过些年,我或连三分把握都无了,届时众位师弟,又要拿什么来应付项天行的方天画戟?”
松下众修听后先是羞赧,随后又再默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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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星楼对于辖下那些金丹门户,哪些是无为而治、哪些是苛政猛于虎,自不消人讲。
摘星楼主少有理事的时候,摘星楼庶务掌门项天行过去自忖难压得两仪宗这位大长老一头,在捐税供奉上头,自是稍有优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