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嘛?”
因为刚才的小插曲,李清对着李晏可没什么好声气。
“你说,要是阿娘看见你现在这副臭着脸的样子,会怎么想?”
“你找打是不是?!你等着,今天我就要大义灭兄!”
“行了,阿婆还等着我们回去呢,别耽搁时间了。”
“哼!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,你让我说什么?”
另一边,已经离开长安城的周榕榕与丁佩兰,开始叙起了旧。
她们是同一届女科的考生,又一起来到李令月的身边,一起学习外语以及各门科目,既有同学之情,又有同僚之谊。
如今她们久别重逢,自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丁佩兰将周榕榕上下打量了一番:“你这三年来,变化确实很大。从前,你在京中,瞧着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。如今,你黑了,瘦了,瞧着也越发干练了。”
周榕榕笑笑道:“走了那么多的路,可不是白走的。我跟在太女殿下身边见识了那么多的风浪,怎么可能还跟从前一样?你说我黑了,这我承认。吐蕃的日头毒得很,你要是过去待一阵子,你保准儿也得晒黑。”
“用不着去吐蕃晒太阳,我在长安城,已经晒黑了。”丁佩兰道:“圣人器重我,时不时便给我安排一些任务。我这风里来雨里去的,能不黑么?”
“先前,阿耶阿娘见了我,心疼得不行,一个劲儿地让我辞去现在的职务,说家里养得起我。可我却觉得,我如今虽然每日忙忙碌碌的,却过得十分充实。我自己就能立起来,那我为什么要依靠别人?”
说到这里,丁佩兰与周榕榕相视一笑。
即使是家里人,也未必能够理解她们的想法,唯有志同道合的同伴,才最能理解彼此。
周榕榕轻声说:“我们当初既然选择了这一步,就不会再轻易退回去。即使路再难走,即使会摔得头破血流,我们也要继续走下去。”
“没错。如今,我的官职超过了朝中许多人,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呢!我阿耶都在感叹,他奋斗一辈子,也不见得能够得到的职务,竟然让我得了!”
“是啊,我还在给吐蕃都护打下手呢,你都已经当上天竺副都护了。没想到,你竟然是咱们这批人中升得最快的,我是不是该跟你行个礼?”
“人前,咱们自然公事公办,人后,你可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,让人怪不自在的!”
周榕榕看着丁佩兰的样子,觉得她虽然变了很多,但有些方面,她又没有变。
丁佩兰,依旧是她认识的那个丁佩兰。
“说来,这个月,又该进行科举复试了吧?今年,圣人怕是又能得到许多贤才。只可惜,那样热闹的场面,咱们是无缘得见了。”
周榕榕掀开车帘,发现已经看不到长安城了。
丁佩兰道:“我只盼着圣人能够多挑选一些能干的官员给我送来,天竺都护府如今人手紧缺得很。”
“我们吐蕃也一样。那么大个地儿,就那么点人手,哪里够用?要是继续任用那些尚族的人来管事,又谁能够放得下心来?”
“你跟我说说吐蕃和北天竺的情况吧。”丁佩兰对周榕榕道:“我虽然从书中了解了一些情况,但肯定不如你了解得深。”
“没问题,咱们这一路上还要相处好些日子呢,我慢慢儿地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……”
……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丁佩兰与周榕榕马不停蹄地赶路时,李令月也没闲着。
她将恒河平原的治安好生整顿了一番,然后开始考察恒河平原的情况,并开始规划下一个季度要种植什么作物。
李令月看重天竺,除了骨子里的领土情结作祟、不愿意放弃任何一块到手的土地之外,就是因为天竺适合种植作物。
恒河平原降水丰富,地势平坦,适合种植小麦、甘蔗、黄麻,喜马拉雅迎风坡则适合种植茶树①。
这两块地方目前在唐军的掌控之中。
除此之外,还有矿产资源丰富、适合种植棉花的德干高原,以及位于天竺最南端的班加罗尔地区。
这些地区,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“天竺”。
德干高原和班加罗尔地区,李令月暂时没打算去染指。毕竟北天竺都还没有彻底“消化”呢,要是短时间内,她再率领唐军向天竺的腹地进发,容易把自己给撑死。
天竺并不难打,难的是管理,是长治久安。
唐军正式入驻北天竺只有一年,一年时间,对于一个地区来说,实在太过短暂。这点时间,远远不足以让北天竺移风易俗。
为了在北天竺推行大唐律法,改善北天竺的治安,李令月已经将北天竺的许多婆罗门和刹帝利推到了她的对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