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要回去。”阮笙道,“告诉我,如果不想要被沈知竹找到,我躲到哪儿去最合适”
自己犯下这样愚不可及的错,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沈知竹
阮笙都可以想象得到,等和沈知竹见面的时候,她会用怎样冷漠的神情和话语来讽刺自己。
不,她不要……阮笙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,只要不回家受罚,逃去哪里都行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呢”葛维夏道,“反正沈总对你感情深得很,就算一时半会儿会生气,你多哄哄不就好了,需要我教你一些哄人的手段吗”
“你肯定有办法的吧”阮笙道,“这里是在欧洲,又不像国内有那么多的监控摄像头,一个人要想藏起来应该很容易的,别告诉我你一个专业的骗子,连这点办法都没有”
前行的轿车里,两人驴头不对马嘴地交流着。
葛维夏一会儿自言自语盘算着要跑路去哪个国家比较好,一会儿又计划着十个亿要怎么花,就是丝毫没有要帮阮笙的打算。
直到阮笙出声:“我这里,还有一张不限额的黑卡。”
轿车猛地停下来。
葛维夏从前头的驾驶座上下来,打开后座靠近阮笙这边的车门。
她从大衣的口袋里,取出那柄从酒店离开时顺便带上的水果刀。
阮笙后知后觉地畏惧了起来。
大抵是与葛维夏认识得太久,她竟忘了这人干的都是犯法的事,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只谋财不害命
葛维夏拔开刀鞘,将刀尖对准了阮笙。
阮笙忐忑不安地往后缩。
下一刻,刀尖割破了捆住她手脚的胶带。
“阮小姐。”葛维夏又戴上了正经人的面具,朝着阮笙伸出右手,要与她握手的架势,“祝我们第二次合作愉快。”
在为阮笙解开束缚之后,葛维夏依旧开车向前。
不过这一回她没有驶向火车站,而是穿梭于城市的街头巷尾之间,最后停在一条连路灯都照不到的暗巷之中。
“下车吧,阮小姐。”葛维夏道,“如果你不想要被找到,这就是最合适的藏身之处。”
阮笙看着窗外黑黢黢的街道,心中生出了退缩之意。
葛维夏也没有催促她,而是先她一步下了车。
唯恐自己一个人被落在这里,阮笙连忙推开车门跟上。
往前走了几步,阮笙才发觉这条巷子并不是没有路灯,只是灯罩被灰尘蒙住,透出的光微乎其微。
似察觉到阮笙的畏怯,葛维夏笑着道:“阮小姐大可放心,我对人口买卖这种低收益高风险的事情不感兴趣,只不过是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罢了。”
说着,她走进路灯后方的楼道里。
楼道的墙面上绘着乱七八糟的彩色涂鸦,阮笙甚至能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。
她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这*里吸过什么东西。
在欧洲,除了繁华热闹的旅游区或经济政治,有很多这样不起眼的老城。
它们得益于上世纪的工业革命快速发展,但随着全球经济重心的转移,衰退比发展来得更快。
这样的城市充斥着酒精,毒。品,甚至是枪。支。
出于安全考虑,阮笙在欧洲读了四年大学,也从没来这种地方旅游过,更别说进如此偏僻的小巷。
可她的脚步没有停下来。
似乎比起回去面对生气后的沈知竹,眼下的境况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。
楼道的尽头有灯光亮着,隔着一道同样被涂鸦的玻璃门,阮笙看到门后是一家旅馆。
葛维夏走上前按铃,过了一会儿,旅馆的房间里一位烫着泡面头,穿红色的中年白人女性走了出来,给两人开门。
阮笙很快就明白,为什么葛维夏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。
这里和国内的廉价旅馆类似,并不需要阮笙用护照或信用卡来确认身份,给钱就能住。
如果她是真的不想要被沈知竹找到,这无异于是最适合落脚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