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位谁也不用看我的脸色行事,”沈迁说道,“我们早就是两家人了。”
他扶沙发站起来,面对与他关系差不多决裂的亲生父母,眼睛却盯着面前的大屏幕——宣从南已经搀着顾拾回二楼卧室了。
房门先打开后关闭,声响清脆,犹如在沈迁心里重击一捶。
“我不想为自己说话。”沈迁悲哀道,“因为你们,我不想结婚不想组建家庭。”
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闪着刚才宣从南的背影,凄声:“可是他想结婚。”
“他想”
“感情是最没有用的消遣东西。”沈母冷漠地看着沈迁,觉得他真可笑。
沈家从没出过情种,向来是利益说话,她儿子的“觉醒”令她讶异,甚至想要发笑。
“嗯。”沈迁点头同意,送两位不速之客出门。
门刚一打开,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局促的男孩儿,一怔。
沈父说道:“你不是喜欢漂亮的男孩儿吗?长头发的,长得跟你想要的人挺像。”
沈迁额角青筋暴起。
一下一下地撞击太阳穴。
“如果你非和男的结婚,我和你妈无话可说,”沈父自顾自说道,“不过家里必须要有继承人,你生个孩子吧。”
沈母怀疑地说道:“这个男孩儿好像能生。”
像一件拍品被讨论商业价值的男孩儿难堪地站在那里,脑袋始终耷拉,一动不动。
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这样的极品,一定费劲千辛万苦吧。
沈迁浑身的血液都被酒精点燃了,愤怒。
“恶、心。”他红着眼咬着牙说,“你们真的太恶心了。”
那对令人恶心反胃的中年夫妇被轰到门外,沈迁冲进洗手间跪在地上扒着马桶狂吐不止。
脚下踩了一地玻璃碴,血染红地板。
他不是不在乎宣从南,他只是不明白。
如果有第二次机会
没有第二次机会,没有了。
但是宣从南就不能理解理解他吗?
几年来,沈迁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顾拾。
他确确实实将顾拾放在心尖上好长时间。
初见那天,沈迁觉得自己和顾拾有相似之处。他们都出生在无法自己做主的家庭。
可顾拾跟他又是不一样的。
关注的时间越久,沈迁越发现顾拾能做主自己的所有事情。
他不为任何人停留,没有人能够掌控他。
他想回家就回家,想不回便一直待在娱乐圈。
明明家庭结构相似,为什么他们却有天壤地别——因为他们的家庭氛围本就是云泥之别。
沈迁羡慕顾拾,可怜自己。
他将顾拾看成一种对自己的补偿,希冀。
和宣从南分手四个月,他想明白了很多事。
与其说喜欢南南不笑,其实他更喜欢南南笑起来的时候。
那样的笑容,每次看见心脏都会比平常跳得快些。
他不习惯、陌生这种躯体反馈,因此一次又一次将其扼杀。
看到宣从南和顾拾亲密地在一起,沈迁仍然心存侥幸,他们应该最多只是进行到求婚这一步吧,肯定没有结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