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嗣乾向后看了眼阴沉着脸的兄长,眼中闪过一丝迟疑,但还是转头对惊慌失措的唐景宽说道,“唐外郎,我学过拳脚功夫,区区小贼,我应付得来。”
王玠也肃声道,“穉潜,我也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唐景宽白着脸,声音有些颤栗地说道,“快……快……”
“哥,且照看唐外郎,我与匪石去去便回。”
王嗣乾要走,他哥却抓住他衣裳,呵斥道,“王嗣乾,你疯了么?你那花拳绣腿,也敢卖弄!我等先去报官……”
但王嗣乾的“花拳绣腿”也不是王嗣翰一个文弱书生能招架的。
王嗣乾往前一扯,王嗣翰便踉跄向前,若非刘应祁抓住他手臂,他定然要栽个大跟头。
“哥,救人要紧。你的道理容我回来再领教!”
王嗣乾和王玠头也不回地往山腰赶去,却不见刘今钰与唐廷潜,只见下方石阶上的血迹。
王嗣乾心头一沉,面色焦急,正不知如何是好,右侧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,“王二爷,可是听见呼救声下来救人的?”
王嗣乾侧头看去,一个衙役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,朝他们拱了拱手,“在下县衙快班饶百善。有贼匪劫了唐家二爷去,我等正在山里搜查,王二爷莫要担心。”
衙门的狗吏怎么这么快到了?
王嗣乾眉头紧皱,甚至怀疑起这帮衙役是不是跟劫人的贼匪勾结了,在此阻拦他们去救人。
他沉声道,“东山这般大,几位差爷恐怕搜查不过来,我也去……”
“王嗣乾!”
他被上方一道扯破嗓子的呼喊声打断。
他哥喘着粗气艰难地迈着腿往下走,“王嗣乾,既有公差搜捕,你去凑甚热闹?你急公好义,可曾想过家里的老母亲?你若有闪失,你叫娘如何办!”
王嗣乾怔住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……
“娘巴爷,那三个废物没有一点用!”
刘今钰从身后的树林里冲出来,麻脸男人愤怒不已,眉目间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恐惧。
“你也是,没用!这便跑不动了?连个女人都他娘的甩不掉!”
刘今钰越追越近。
她用木棍打开挡人的草木,打不开的便直直撞过去,在林中奔跑几乎没有减速,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。
麻脸男人心烦意乱,脚下石头勒得他生疼,灌木枝条刮得他又痒又痛,但他不敢慢下一点,“卖麻批,一时着急,带少了人……他娘的,便不该听姓刘的,他娘的狗屁好机会!现下好了,偷鸡不成蚀把米!”
被人追逐,心中躁乱的不止他一个,扛人的那个突然被石头绊倒,肩上的麻袋扑地落地,顺着坡滚到了另一边。
长痣男人一脸愤恨和绝望,“莫管了,莫去管了,逃命去罢!”
喊完这句,男人再也不管身后的同伴,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撞进了密密一层草木中。
另外一人瞥见仅几丈之遥的刘今钰,也不敢停留,忙追上去随之逃命。
两人已经逃走,刘今钰不打算再追,毕竟后面还有人在。她上前追上他们,被打晕的唐廷瀚却又被劫走,那就搞笑了。
到麻袋处,刘今钰轻喘了会气,调整好呼吸,观察周围没有危险后才打开麻袋。
麻袋里是唐廷瀚,她刚松口气,却瞥见袋里的血。她急忙将唐廷瀚从麻袋里拖出,细细检查,确定唐廷瀚呼吸正常,只是落地时受了皮外伤,这才放下心来。
等了一会,没人追来,她也休息够了,便扶起唐廷瀚准备带他回去,不想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放下唐廷瀚,举起木棍,她死死盯着前方。
没过多久,透过竹木间的缝隙,她看到一袭黑衣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