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听雨究竟还是个智计卓绝之士,否则楚天舒也不会收他为徒了。
他虽然被鹰刀耍了一个小手段引开了注意力,但事后想起来,略一推敲便觉得其中疑点重重。
雅千柔乍闻此事,心头突然一跳,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她虽然早已对鹰刀这个“粗鄙不堪的市井之徒”很是讨厌,但听到萧听雨说起鹰刀拣了几次凤头钗都无法拣起来,心里居然好像很安慰。
这是不是说明鹰刀很看重这支簪子呢?
当这个想法滑过她的脑际时,她的脸蓦然一红。
雅千柔定了定神,向萧听雨轻声问道:“你怎么看?”
萧听雨道:“这件事说明了鹰刀在当时的心情其实是很激动的,但是他却要刻意掩饰。这是为什么呢?唯一的解释就是,他所作的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,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把我们赶走的……”
雅千柔皱眉道:“他为何要故意赶我们走?”
萧听雨叹息一声道:“若我所料不差,只怕是有什么巨大的危险要来了,鹰刀为了灵儿和我们的安全,故意将我们气走……”
楚灵本来听萧听雨说鹰刀可能有什么苦衷,心里已是转悲为喜,但此刻却不由惊叫道:“那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岂不是危险的紧?……小柔姐姐、萧大哥,我们赶快回去罢……”
萧听雨不由尴尬道:“灵儿,这都是我的推测,若我所想有误,你此时回去岂不徒遭鹰刀又一番伤心?……要不,还是我先回去看看再说?”
楚灵哪里肯听?
她摇了摇头道:“就算是你想错了,鹰大哥还是那般对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便是再看他一眼也是好的……”说着,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。
尽管鹰刀对她如何无情无义,可只要有借口可以去看一眼鹰刀,就是被撞得头破血流,她还是希望能够见到鹰刀。
这份痴情天下谁人能及?
雅千柔望着楚灵长叹一声道:“我们回去罢!希望这一次鹰刀莫要叫我们失望……”
月夜中,马儿长嘶一声,向岳阳方向回奔而去。
烛光如豆。
鹰刀坐在桌前,手中拿着酒壶一口一口的狂灌着。
酒入愁肠,化作相思泪。
楚灵临别之前那黯然神伤的凄婉面容一遍一遍地浮现在他的眼前,心中的痛楚也越来越深。
灵儿呵灵儿,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,你伤得越深,我痛得也越深啊!
鹰刀越是希望用酒精来麻醉自己,可头脑却偏偏越来越清醒。
他苦笑一声,暂时放下心中的儿女私情,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和蒙彩衣明争暗斗的斗争中去。
因为他知道,若想有命继续活下去,必须要在这几天内将一些关键的事弄清楚,然后再因势定计。
当蒙彩衣找上自己,并提出以九帮十三派三万多的帮会子弟当作嫁妆嫁给自己时,自己不禁怦然心动。
的确,拥有这些实力,再加上蒙彩衣和自己的智计以及楚天舒的暗中支持,自己确实可以和荆悲情斗上一斗了。
只要计划妥当,至少有五成的机会可以一举击溃花溪剑派,让花溪剑派至少在十年之内无法翻身,而芊芊的血海深仇也可以昭雪了。
可是,这一切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些?
自蒙彩衣提出这个计划开始,便有几处疑点让自己内心难安,有一种踏入陷阱的感觉。
而每当有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,都将预示着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来临。
这完全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,自己之所以能活到今天,正是依靠着这无法解释的直觉。
所以,自己才立时下了将楚灵等人赶走的决定。
若不是蒙彩衣的计划实在具有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,自己也一定远走高飞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的。
无论有什么苦难和危险,只需自己一个人承受便是,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,如芊芊这种悲惨的事自己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了。
那么,究竟有哪些疑点让自己心怀警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