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灯初上,鹰刀慢慢在街上行走。
虽然街上行人众多,但他知道在自己身后至少有三批人跟着。
从上岸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,就有人打自己的主意,虽然这一点早在意料之中,但会出现这么多的人,就不是自己所能料想的到的。
那一对看似情侣的年轻人,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,十之八九是鬼王府的“鹰卫”,毕竟鹰刀也曾经是鬼王府的人,对于这一点,他自信不会看走眼。
至于另外两拨人,他却不知其来历。
其中一拨是个卖花的小姑娘,她跟着自己一大圈,花却连一朵也没卖出去。
另一拨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,本应该风吹便倒的年龄,却疾步如风。
鹰刀在一家酒楼前停步,擡头看着“醉月楼”的招牌,心想,既然自己行踪已现,与其坐已待毙,不如主动出击。
因为,另两拨人对自己有何目的,自己并不清楚,相信鬼王府的人也不会知道,自己如果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逃出生天,只能寄希望于把局面搅浑,最好造成多方混战的情况。
鹰刀大摇大摆地走入醉月楼。店小二殷勤的将他迎上二楼雅座。
他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,环视周围的环境。
楼上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客人,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趴在左角桌上的一个醉汉。
他的脸朝下趴着,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,但他的手细而长,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老茧又厚又硬,这正是练剑或练刀的特征。
以那老茧的厚度来看,此人至少下过十几年的苦功。
鹰刀之所以挑选这个座位是颇有一番道理的。
首先,坐在这里,每一个上楼的人,他都看得一清二楚,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有第一时间来作出反映。
其次,他的座位紧靠窗户,若有什么不对,他可以选择跳窗逃走。
店小二笑眯眯地问道:“客官,请问你要点什么?”
鹰刀将怀中银两都掏出来,大声道:“今天我要请客,我第一个要请的便是鬼王府的范歌,至于和我鹰刀无关的人还是请快快下楼罢,以免打扰我的雅兴。”说毕,自身后拔出厚背刀一劈,将身旁的一张桌子劈为两半。
刹那间,楼上的客人走的干干净净,唯有那醉汉仍然趴在那儿动也不动。
店小二更是吓得脸无人色,呆呆地站在那儿。
鹰刀笑道:“还不去给我准备酒菜?我要你们酒楼最好的酒!我想范歌他大概快来了吧。”
店小二听了拔腿就走。
鹰刀喝住:“你银子不要了?我想你们酒楼明天就可能要重新装修过了,这些银子大概够了吧。”
店小二忙道够了够了,飞也似的下楼去了。
过不多久,首先上楼的是那个跟踪自己的老头,他选了张桌子坐下,也不和鹰刀答话。
紧接着,那卖花的小姑娘也上楼来,也选了张桌子坐下,也不开口说话。
鹰刀也不看他们,自斟自饮,但当上楼来的人越来越多时,他也不由奇怪起来。
就这么一小会工夫,原本空空荡荡的酒楼已快挤满了人,这些人个个手携兵刃,想来全是武林中人,看他们人人注视自己,显然全是冲着自己来的,可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么多人。
最奇怪的一点是,这里是鬼王府的地头,本该第一个出手对付自己的应该是鬼王府,但到现在为止,他们居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。
鹰刀见他们都不说话,自己也乐得装糊涂,不去理会他们。
终于,一个圆脸浓眉的大汉领着两个人上楼来,正是鹰刀多年不见的昔日好友,鬼王府在林家集分舵的舵主范歌。
鹰刀长身而立叫道:“范大哥!”
范歌毫不在意周围的人,快步上前拥住鹰刀道:“鹰兄弟,好久不见了。”
两人分宾主坐下,范歌介绍了立在他身后的两名下属,一个叫林浩天,另一个叫万楼。
只见两人在这群雄环伺的情况之下,仍然处变不惊镇定自若,可见他们俱是一流的人才。
范歌笑道:“鹰兄弟,我们多年不见,如今你来到做哥哥我的地头,我却这么迟才来见你,你不会怪我吧。”
鹰刀道:“要是换做是我,在我的地头突然出现这许多武林人士,我也会去弄个清楚才罢休的。”立于范歌身后的林浩天和万楼见鹰刀一语道破他们迟来的原因,心内暗暗佩服。
范歌叹了口气,道:“当日哥哥我接到总舵传来追辑你的命令,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,我几乎惊呆了。他们说你杀你义兄,奸杀你义嫂,最后因被晁无心撞破,竟连他也杀了。别人相信这种话,我范歌第一个就不相信。你我相交多年,我深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。”
鹰刀想不到鬼王晁功绰居然会倒打一耙,苦笑道:“多谢大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