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雁继续在饭店门口站着向马路上张望,好像没有发现任凭从人行道包抄过来。
等他突然出现她面前的时候,她吃了一惊,用没有端花的右手向任任凭指了指,右肩上跨着的女式小包向肘弯处滑落下来,任凭赶忙上去帮她扶了一下包。
他们俩向饭店的纵深走过去,原来她已经定下了一个小小的包间,菜也点好了。
这个包间的中间是一张圆桌,大概能坐六个人,六把椅子已经围着圆桌摆好了。
女侍者问还有几位?
显然不认为只有他们两个客人。
任凭说,没有了,拿菜单,点菜。
成雁说菜已经点好了,上吧。
只是不知道你喝什么酒。
任凭说,还来啤酒吧。
女侍者稍稍有点失望的表情,马上意识到这间房的利润今天要大打折扣了。
任凭和成雁相对而坐,看起来很滑稽,就像是两个人在谈判。
桌子的中间放着那盆小小的鸡冠花。
那花只有一只,孤独地、冷冷地开放着。
花的下面是几株小草,它们很茂盛,像是与主人在争宠。
“本来要找一个更好的饭店的,可是那些饭店生意太好了,早就没有包间了。只好委屈你了。”成雁说。
这家饭店的档次算是中等,是面向大众消费的那一种。
“不就是吃饭吗?实际上一碗烩面就解决问题了,穷人家的孩子,讲究什么呢?”任凭总是称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,以示自己的平民形象。
“那也不能太委屈大处长了。”她坚持说。
说话间菜已经端上来了。
先上来的是四个凉菜,两荤两素。
酒也倒上了,两大玻璃杯,那种喝水的杯子。
任凭说,你怎么点那么多菜呢?
咱们两个能吃完吗?
简直是浪费。
成雁说,我能请你几回呢?
恐怕是最后一回了吧。
“谈谈你辞职的事吧,为啥要走?”任凭问。
“喝酒吧,来,干了!”成雁很爽快,一口气将那一大杯酒喝了个底朝天。
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摔在桌子上,桌子上的酒瓶晃了几下,像是发生了一次小小的地震。
任凭没有喝完,他令侍者把成雁的酒添满。
然后让她先出去,并且告诉她没有事不要再进来了。
成雁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菜,面无表情。
接着她突然咬牙切齿地说:“姓裴的这个老不死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