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里尔的老师在无人知晓之地。”洛温说,“而你,在每月失踪的一天里,也没人能找到……”
再加上那场吊唁会里,布兰迪留下的话——
“你见过她老师。”洛温说,“在无人知晓之地里。”
布兰迪似乎有所动容。
“你失忆必然和这地方有关,那恢复记忆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洛温高兴道。
“嗯。”布兰迪说。
不过么……
洛温摇头:“这样看来,无人知晓这个词并不准确。”
两人知晓还差不多。
以后她跟踪成功,和布兰迪一起进去,就是三人知晓。
“为您弹奏,是我的荣幸啦。”
洛温语态轻松,布兰迪却沉默着没回答。
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,前者放下唇角,后者眸光淡淡,之间的气氛宛如互相参加对方的葬礼。
这位……
似乎对自己恢不恢复记忆,不大关心?
甚至还带点排斥的意思。
洛温并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态。
像她,就对自己的记忆并没有探求的欲望。
洛温出土时,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日虽然模糊,但和她同坟场的那一圈墓碑,却全都保存的不错。
由此可见,她甚至没人来吊唁。
她看了看周围墓碑的年份,躺的全是百岁老人,死得估计棺材里的骨头都快没了。
……她英年早逝了一百多年。
父母估计在天堂,假设有兄弟姐妹,这会儿也很难活着。
更别提什么旧友和爱人了。
过去的便已经过去,人死时清空的爱恨情愁,复活后再记起来,不仅吓自己,也蛮吓别人的。
假设记忆恢复,友人不说,如果看到旧情人子孙满堂……
虽然理所当然,但非常心堵。
如果对方孑然一身过了几十年,遗憾入土……
那她也会相当难受。
而洛温之所以回来继承莱布德庄园,只是一念之间。
那几天她无聊透顶,时常发呆。
她本来没想过来,但那天莫名的,随手写了封信寄出去。
然而第二天,回信还真就寄到了坟场。
那位满脸褶子的老邮差敬业到了某种程度,健步如飞,只求送信,丝毫没觉得一个人躺在棺材里这事有失体面。
还要了满脸震惊的洛温·格林一笔小费。
回信人是布兰迪。
他说,有空的时候,请您回信。
其实洛温那会儿已经在考察一座宣称是“避暑圣地”的山庄了,如果那封信只晚一天,她大概都不会再来。
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