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将一步三回头的沈阔送进了书房,夏槐让绿梧将西瓜拿进厨房,先切了给沈阔送去,自己则走到了院中。
院中蝉鸣一片,有两位少年,一坐一躺,互不打扰,场面很是岁月静好。
“夫人!”那位黏蝉的少年眼尖,率先看到了夏槐的到来,嘴巴甜甜地喊道。
听到他的声音,那位本是懒洋洋躺在椅上的少年才蓦然直起了身子,将盖在脸上的话本一掀,露出一张小巧干净,却已初显明艳的脸庞,“阿娘。”
没有会躺在椅上的亲生儿子,夏槐率先来到了那位黏蝉的少年的身旁,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“阿昱这是在干嘛呢?”
“在,黏蝉!”孙昱眼睛亮亮地说道。
孙昱就是府中的管家孙平与绿梧的儿子,从小就在沈府长大,只比夏槐自己的儿子小了两岁。
“黏蝉干什么呢?”夏槐继续问道。
孙昱苦思冥想了半天,最后皱着一张脸,委屈地说,“阿昱不知道。蝉很吵。”
十四岁的少年,夏槐蹲下后,已经比她高过了小半个头。
她温柔地抬起手,揉了揉孙昱的脑袋:“我们阿昱最乖了,等会做了酸梅汤,今天一定要多喝一碗。”
“好!”孙昱同样咧嘴笑着,露出两颗尖尖虎牙,颇为可爱。
关心完孙昱,夏槐才又是起身,走到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身边。
少年已经习惯了夏槐关心完孙昱再来与自己搭话,他心中明宜夏槐只是怕孙昱在府中过得不开心而不说,并不是因为不关心自己。恰恰就是因为他是夏槐的亲生儿子,夏槐才会最后来关心他。
因此他心中并不难过,只是趁夏槐与孙昱聊天的时候,又拿起了话本挡着太阳光,津津有味地看着。
夏槐直接抽走了他的话本。
少年也不恼怒,只是坐直了身子,用着清脆好听的少年音笑着问道:“阿娘这是干什么。”
“阿蔺,阿娘与你说了多少次,不能在太阳底下看书,对眼睛不好。”
夏槐摇摇头,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说道。
她翻了翻手中的话本,“更何况看得还是这种闲书。就算真的要看,你也该进屋看去才是。夫子布置——”
“夫子布置的功课我都做完了,昨日教授的内容我也温习完了!”
不待夏槐说完,少年早已猜到了她的话语,抢答般地回答道。
“好了阿娘,”他直接将话本抽了出来,“我会小心着眼睛的。”
“你看!”
他故意在夏槐面前眨了眨眼睛。
“我的这双眼睛是不是长得很好看,一点血丝都没有。阿爹说我浑身上下,就这双眼睛最像阿娘了!”
一阵微风吹来,吹散了蜀中的三分躁意。少年零星的几缕碎发贴在额前,有些偏长,正好垂到了眼睛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