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柄剑却挡在灵筠面前,闻岳以身?拦住了洛羽:“阿熠现在不想?见你。”洛羽皱眉:“我只?是想?要和他好?好?谈谈!”闻岳迷茫了:“……”按理说,不论司徒熠还是洛羽他都不熟,没必要因为?司徒熠的一声“师尊”,就掺和进原著男“女”主的感情——哪怕这位女主可能是个男的。可不知为?何,司徒熠一喊他,他就自然而然做出了阻拦的动作……就好?像他原本知道这件事?,要保护那个被欺骗的孩子。两柄剑在半空中对峙,似乎下一秒就么?爆发?猛烈的冲突。洛羽盯着闻岳,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:“我奉师尊之?命不愿伤您,但这是我与?阿熠之?间?的事?,不劳您插手。”闻岳:这都什么和什么啊?他眼前忽然一阵眩晕,像是被洪流击中,亦或是往他的脑袋里塞入了千万只?蝴蝶。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裹挟喜怒哀乐,海潮似的淹没他的意识。闻岳眼前一黑,从骨剑上摔了下去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?闻岳仿佛坠入了迷幻的时?空隧道,无数斑斓的光影匆匆流过,徜徉其中似乎没有尽头。那些哭的笑?的,欣喜的难过的记忆碎片连成串,重新排列归位,恍然间,今时?如昨日,最深刻与竭力忘记的记忆扑面而来。他想起了一切。“我是谁,剑灵就是谁。”“我只喜欢你。”“若你跑了,很多人都会陪葬……”闻岳睁开?眼睛。待那一阵眩晕过去,闻岳眼前的光斑化作实景,他看?见谢殊坐在他床头,目色沉沉地望着他。司徒熠站在旁边,一脸担忧,脊背还有些不自觉地僵硬。更远一点的地方,洛羽抱剑杵在门口,拧着眉,目光牢牢锁在司徒熠背后?。闻岳:“师弟,阿熠……”司徒熠:“师尊想起我了?!”闻岳:“嗯。”司徒熠变脸似的露出欣喜的神情?,差点原地蹦起来。谢殊却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。像是早就料到?这一天,他神色克制而平静,唯有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,紧握成拳,像是用这个动作竭力压制内心?的复杂与波澜:“……师兄,你都想起来了。”闻岳:“……嗯。”他还是有些头晕,脑袋针扎似的疼,服下谢殊递来的丹药后?感觉好了许多,能够下床走路了。这些天荒诞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脑海,他记得自己是怎样失忆,怎样骗玉折渊的,记得滚滚而下的头颅,飞来的剑,也记得黑云万顷,雷光坠落,那人一身白衣覆血,几乎融化在白芒之中。心?有余悸。即使此刻他知道玉折渊没事,那样震撼又令人恐惧的一幕却依旧挥之不去,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中,每回忆一次心?脏都颤抖。无论如何,他不希望玉折渊死。可之前的欺骗也是真的,闻岳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。好在那些难捱的日子里有谢殊。闻岳下床,用力拥抱了一下谢殊:“谢谢师弟帮我找回身体,也谢谢你这些天的包容与照顾。”这个拥抱温暖而有力,不含一丝旖旎。谢殊只能感觉到?闻岳一触即散的体温,在拥抱的那几秒,两人胸口相贴,闻岳心?脏剧烈跳动,却不是为了他。谢殊闭了闭眼睛:“师兄不怪我没有第一时?间帮你恢复记忆?”闻岳:“不怪。”怎么会怪你?“你做的我都懂,谢谢你,小殊。”闻岳的目光穿过窗格,落在不远处另一间小木屋内。“我需要和他谈谈。”闻岳自己也没想到?,在经历过那些龃龉后?,他还能心?平气和地推开?门,主动和玉折渊提及他们的过去。逃避是没有用的,他比起从旁人口中得知“真相”,他更希望能听玉折渊亲口坦白。不善始而善终,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。在丹药的调理?下,这几日玉折渊身体已好了许多,虽然还需在床上静养,意识却是清醒的,因此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。他并不意外闻岳的到?来,甚至早就给自己做了许多心?里建设,可见到?他的那一瞬,心?绪无法遏制地翻涌,有什么又酸又涩的水将心?脏浸透,密密麻麻的伤口被刺激得发疼。连天地都不曾敬畏的玉折渊居然感受到?了一丝不敢直面的胆怯。——他想退缩。可理?智告诉他,闻岳愿意见他,便已经很好了。都说?“刮骨疗毒”,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。门扉被“吱呀”打开?,卷起一阵微风。两人猝然对视,闻岳率先挪开?了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