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不冷?”严鹤仪这才发觉元溪是光着上身的,“进去吧,我帮你洗。”元溪一面仍然拉着严鹤仪的手,一面乖乖听话,坐进了浴桶里。轻薄的亵裤湿了水,可怜兮兮地贴在身上,便什么也遮不住了,还好是没入了水里,还勉强多了一层遮挡。严鹤仪尽量不去往下看,拿起葫芦瓢往元溪的肩头淋了些水,又沾湿了一方棉布,在他身上轻轻擦着。被水泡过的皮肉总会娇嫩很多,即使严鹤仪手上没用多大力气,棉布擦过的地方还是很快便红了起来。少年的脊背总是单薄的,蝴蝶骨也薄,随着呼吸小幅度地起伏着,就像里面真的困住了一对蝴蝶翅膀似的。脊背中间蜿蜒而下的,是一道浅浅的沟,热气氤氲中,严鹤仪想起了冬日晨雾里朦胧延伸着的兰溪水。他手里的棉布顺着那道浅沟,一寸寸地探索着,如同虔诚的朝圣者,全然由神指引着意志。再往下,兰溪水的河床陡然上升,中间的沟壑也立时便深邃了起来,严鹤仪的手刚一碰到,那里便受惊似的收缩了一下。元溪在雾气里转过头来,发尾湿了水,散乱地粘在了肩头,他直勾勾地盯了严鹤仪一会儿,没头没脑地道:“严先生,其实我都听到了。”严鹤仪猝不及防地瞧见元溪完整的上身,喉头微微动了一下,才顾得上搭元溪的话:“你听到什么了?”元溪莞尔:“你跟小月他们说的话啊。”他捏起一绺长长的头发,在指尖上随意地缠绕着,“只给我吃糙米饭,骗我说狗娃在打架,还有去山坡上看星星,对不对?”严鹤仪顿时有些慌了,但是眼神还是忍不住去瞧元溪微微泛红的指尖:“我你你生气了?”元溪摇了摇头:“怎么会?”他彻底转过身来,仰头盯着严鹤仪:“哥哥,你现在便向我求亲吧。”严鹤仪微微弯着腰,把手搭在元溪肩头,虽然他居于高处,却像一个对着神明弯腰的信徒,眼神里透着几分虔诚。“什么?”元溪往前凑了凑:“你不是要向我求亲的么?”严鹤仪还是没懂元溪话里的意思,迟疑道:“可是现在?”元溪歪了歪头:“现在怎么了?”现在两人都没有好好穿衣裳,元溪还大剌剌光着上身,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太正式的场景。元溪摇了摇他的袖子:“快点啊,哥哥。”严鹤仪失去了判断力,下意识跟随元溪的「旨意」,木木地开了口:“哦好元溪。”“你愿意同我成亲么?”元溪脆生生地道:“我愿意,哥哥。”严鹤仪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,试探着问道:“这样就行了?”元溪使劲儿点了点头:“对啊,哥哥,快亲我!”严鹤仪迟疑了一瞬,更深地弯下腰,捧着元溪的脸颊亲了上去。总觉得是周围水汽的缘故,严鹤仪的脑子愈来愈不清明,唇舌上的动作也愈来愈深入,手里捏的棉布早不知何时便滑入了水里。他的手缓缓向下,在元溪少年的单薄胸脯上轻轻揉捏着,水汽在指间蒸腾,先是浓浓的几团,然后翻滚着向上,等飘到房梁上的时候,已经淡得不成样子了。在这样的地方被夺去呼吸,元溪的脸憋得有些红,喉咙里泄出来几声哼唧来,若不是被严鹤仪扶住了,他那颗圆滚滚的超出常人的脑袋瓜儿,必然要软软地向后仰过去,然后碰到浴桶的边缘上了。严鹤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浴桶了,总之,等两人分开双唇之时,他已经紧紧贴着元溪了。他身上虽然有完整的一套里衣,但到了水里,便也跟元溪一样,什么地方也遮不住了。元溪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水里,水在颤颤巍巍地抖动着,水下的东西便也随着水的波动,变得时大时小起来。他突然想知道水下的东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大小,便真的伸出手去,轻轻握住了。外面的雨还没停,但是比方才小了很多,似乎是天上的云不够了,仙人亲自出来,捞起云在手里拧着。因此,落在地上的雨也变得不连贯起来,淅淅沥沥地滴答着。严鹤仪身上有些抖,结结巴巴地道:“元溪,你做什么?”元溪抬了抬眸子,长长的睫毛湿了水,变得有些重量,因此仍是微微向下垂者:“上回,哥哥见了我的,我还没见过哥哥的呢。”“我想看看。”严鹤仪实在是搞不明白,眼前这人是如何做到无论说什么话都一脸天真的。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应对的法子,元溪突然俯下身去,把脑袋扎进了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