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颅脑被异质的存在侵入的感觉,但是知道是谢衍,他不排斥。
圣人元神存在感太强,殷无极的识海如同容纳一轮清冷的明月。看似幽寒不灼人,唯有他才知道,月亮也是在燃烧的。
谢衍也不会擅自去用他的身体执剑施法,只是在他脑海里说话,回响共振:“巫人已经聚集,差不多可以出发了。”
圣人虽然身体灵气不济,伤势颇重,但俯瞰整个辰天峰的概况还是没问题的。
也是因为要全灭巫人,不能遗漏,他才主动提出来辅助帝尊。
殷无极长于破坏,攻击力比他有过之无不及。但在细微操作方面,还是不如师长的。
“知道了。”殷无极反手将无涯剑回鞘,转身,融入一片黑雾。
消息不知是从何泄露的,辰天峰上聚集的巫人数以百计,藏匿极好,俨然是冲着重伤休养的圣人而来。
方才,白相卿辞别师尊,离去后不久,就发现了山上的异常。
今夜无星无月,夜幕笼罩,山间影影绰绰,好似有阴寒雾气反常弥漫。
白相卿的职责是保护师尊,即使觉得事情不对,他也不能离开,只是抱琴守着殿门。
一但蛊虫攒聚盈门,他就拨弦,立即除灭。
“太多了……”白相卿支持许久,被困在此地,迟迟无法脱身。
倘若他离开报信,蛊虫立即会窥见破绽,如潮水涌入内殿,危及师尊。
他左右为难,唯有以音律警示师尊。可他频繁尝试,师尊像是伤重沉睡,未能给他反应。
忽然间,白相卿感觉脊背一冷,刚想回头看看,却听到清冽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畔。是传音入密。
“小白,别回头,且听师兄说。”
师尊视他如小辈,称呼他相卿。师门更是以师兄弟互称。
唯一会用这漫不经心的语调称他为“小白”的,只有……
白相卿顿时冷汗直流,连琴曲都瞬间走音了。
“……师尊的安危,你暂时不必操心。接下来,你全力守门,装作急切模样,让巫人将注意力放在你处即可。”
那声音淡淡道:“漏过去一些蛊虫,也不必在意。圣人居所我新设了结界,没那么容易打破。”
“……”白相卿已经四大皆空了。
殷师兄是什么时候来的?他居然没发现,难道是师尊伤重时就在殿内了……停,打住,不能再想。
“不要叫破我的身份,就当我不存在。”殷无极补了一句。
白相卿余光瞥去,背后压根没有人影,甚至这声音都像是幻觉。
但他纵有忧虑,心中也安定几分,至少知道不必去传信呼救了。
毕竟,他摇一圈的人,把仙门大能都从战场中摇回来,还不如殷师兄境界高,又孝心满满呢。
至于到底是不是孝心,白相卿选择性忽视。
巫族精心准备许久,就是为了在此山劫杀圣人。
即使杀不得,也要让他伤的更重些,最好落下无法修复的伤痛,永久性地削弱他。
谢衍如此空门大开的时刻,或许千年也未必有一次。巫族大祭司更想不到,除却圣人,还有谁会有一人屠山的能力。
化作黑雾掩盖身形,殷无极在山中游弋,每次擦过巫人身侧,对方都会剑意穿身,连惨叫都不及,就瞬间倒下。
他如入无人之境。
“你左侧的洞穴内,潜伏着二十九人。”谢衍的声音响起。
“都以象形之术藏匿,或与洞穴化为一色,或是幻化草木,捕捉呼吸即可。”
殷无极不动背着的山海剑,剑是正面对敌时使用的,不适合伪装身份清剿时使用。
他无声无息潜入洞穴,并指,模仿圣人剑意。
刹那间,白光大起,一瞬映亮了洞窟。
还未与来者照面,殷无极就杀人如割草,敌人纷纷倒下,血色喷溅在洞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