预想中本应溅起的巨大水花并未出现,姚珍珍惊奇的发现她以为的潭水实际上并不是水,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将她浑身包裹,浓郁的灵力随着身体与“潭水”接触的每一块肌肤缓缓流入她体内。
这一池浅绿的“潭水”,竟然是一池浓郁到以至于完全凝练固化的灵气团!
她顺着重力沉进“水”中,却完全不觉窒息,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肆意。
“如何?可有好些?”盛冉显然也十分享受,她仰面躺在“水”面上,四肢张开,神情沉醉,“这个灵泉,是由燕皇的私库出资所建,泉中所用灵气皆提炼自上好的灵玉,启用一次便是万金之数……”
“燕皇吝啬,只给他的几个儿女每年几次通行的机会,我今日能来,还是沾了姑娘的光。”盛冉伸手,将束发的玉冠解开,任由满头青丝随着灵气流动而散开。
姚珍珍没说话。
倒不是她没什么想说的,只是一路奔波确实辛苦,乍然放松,一时松懈之下,神智熏然,几乎要睡着。
盛冉扭头看见她沉醉的表情,哪还不明白对方此刻情况?她不由得笑了一声,随手划了两下,靠近了对方。
身边灵力的流动终于引起了姚珍珍的注意,她懒洋洋地掀开眼皮,瞧见盛冉正向着自己游来。
“殿下?”她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软绵绵的声音,音色之怠懒连她自己都吃惊。
“你身上有伤,我来帮你,”盛冉也听见了她的声音,嘴角微翘,伸手就要解开她的衣衫,“别躲,隔着衣物疗愈效果要打折扣的。”
“……”
姚珍珍被她动作惊住,被对方眼疾手快地剥去了外衫,雪白的内衬也被扯开大半,露出女子窈窕动人的身体曲线。
“!!!”她一时窘得差点双手抱胸逃走,“殿下!”
盛冉却发出一声轻笑。
“你我都是女子,何须害臊?”她伸手扯开姚珍珍腰间最后一根腰带,手指虚虚地拢上她腰间伤口,引导着灵泉流过伤处,“……很美。”
她似乎是赞叹,又似乎只是随口安抚。
姚珍珍一时摸不清这位许久不见的大嫂如今是何态度,只能挣扎着脱离了对方的手掌,向着灵泉深处游了些。
“好吧,既然你害羞,我也不勉强你,只是白姑娘,我有一件事,必须要问一问你,”盛冉也不介意她的回避,只是收回手,容色收敛,“你与三弟……可有过夫妻之实了?”
“??”姚珍珍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简直要灵魂出窍,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。
下一刻——
“咳咳咳咳咳咳!”
——她连张嘴换气都一时忘了,险些把自己憋死在灵泉里。
姚珍珍手脚并用地挣扎咳嗽片刻,好容易捋清了呼吸,抬头一看。
盛冉依然放松地浮在灵泉中,脑后长发海葵般散开,女子眉目端肃,眉间既无促狭,也无笑意——她是真的在问问题,而不是开玩笑。
姚珍珍好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。
第47章和离
“……殿下何有此问?”盛冉唐突一问,姚珍珍只觉得自己如今不仅是被扒了外衣,更是连皮肉骨骼都要被扒开研究,“我与三殿下相识不过几日,相处间也未有逾矩之举,殿下如此发问,实在不妥。”
盛冉看她一脸严肃,一双柳眉蹙得紧紧的,两条藕节般的手臂戒备地环在胸前,紧紧拽着散开的衣襟,仿佛生怕自己再冲上去把她非礼了似的,不由得失笑出声。
“何须如此草木皆兵?”她伸手拨动“灵泉”中氤氲的灵气团,语气轻松,“我昨日才到昭华城,你们之前如何相处我并未得见,但仅今日所见,白姑娘……”
“我听闻那陆氏的公子是你的丈夫,想来你也不是未曾出阁的少女,”盛冉的五官生得标志,姚珍珍只记得她盛装时端庄的姿态,却不料对方此刻促狭起来,眼波流转间也能如此狡黠,“三殿下看你的眼神,我瞧着可并不清白,你难道瞧不出么?”
“陆氏是你的夫君,可见你受伤,表现得最心痛的反而不是他……五蕴灵泉开启一次花费甚巨,三弟却毫无犹疑便让长史取了私印来……”
“打开灵泉的青印是特制的法器,只有计入皇室玉牃内的人才能使用,若我不在,便是他亲自送你来这灵泉,你们两个,孤男寡女……”盛冉一边说着,一边慢慢靠近了姚珍珍,侧着脸去端详她的表情。
“我们并非……”姚珍珍本能地就要反驳,但对方所说皆是事实,她一时竟然哑口无言。
女子张了张口,还想说点什么辩驳一二,但想了想,最终还是惺惺地闭上了嘴。
见她神色纠结,盛冉脸上笑意更深。
“不必如此紧张,”她伸手,手指从姚珍珍的脸颊便拂过,将一缕碎发扫开,“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……我又不是夫子,也无意苛责于你。”
“只有一事,白姑娘,我须得与你讲明了。”见女子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,盛冉收回手指,笑意微敛,“可不是所有皇妃都与我一般慈心……”
“……与三殿下结契的那位女修,可不是多么温柔可亲的性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