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愿意?”他问。
“我是她爹,她肯定愿意啊。”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陈清轨半晌才点头,目光从窗外收回来,看?向他,“前提是你得离婚,还要按照我给的格式条款写借条,还款期限是一个月。”
“这么?短时?间?”
“要是人跑了我会很难办,为?了一点旧情要冒这么?大风险。”陈清轨慢条斯理道?,“你回去考虑一下吧。”
温父脸色变了又变,说:“不用考虑了,我愿意,你给我点时?间,我回去说服我女儿。”
陈清轨眼神仿佛看?穿一切,淡淡一笑,“行。”
*
温漓接到陆闻河的电话时?在加班,脑袋胀疼,初闻不信,“你说我爸什么?都不要就同意离婚了?”
“对,他是这么?说的。”陆闻河压着激动道?,“还说要和你当?面谈。”
不会又是什么?陷阱吧,温漓没有高兴太早,握紧手机不说话。
陆闻河知?道?她担心什么?,道?:“我可以和你一起见他。”
温漓稍加思索,“好。”
陆闻河安排周日在温父家里见面。
温漓来沪市有段日子了,才知?道?他一直住在地下室里,比她还落魄。
里面几乎没家具,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很小的衣柜,年代久远满是划痕,床上?被子潮湿油腻,大夏天空气中有股很重的霉味,空气质量差得发指。
温漓忍着当?场离开的冲动,看?到温父从更里头的卫生间出来,门一开味道?冲得她屏住了呼吸,旁边陆闻河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。
温父穿着白背心短裤,邋里邋遢没个人样,但他心情好像很好,还笑呵呵和他们打招呼,“漓月,快进来坐。”
温漓记忆中只有他赢钱了才会这样笑,不想浪费时?间,开门见山问:“你真的愿意离?”
“是啊。”温父看?了眼陆闻河,“你律师也在,就当?做个见证。”
他拿出一张纸,“只要你借我一千块钱,我和你妈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。”
温漓以为?自己听错了,拿过纸反反复复看?了很多遍,借条很正规,真的只有一千,“你借一千干什么??”
温父:“吃饭。”
温漓看?向陆闻河。
陆闻河点头,“我看?过借条,没有弄虚作假就是一千。”
“既然只是一千,就不用借了。”温漓看?着温父说,“等离婚了我直接转你。”
“不行,亲兄弟也得算明账,你快签了,我一定还你。”温父沉下脸,为?了公?正,还让她手抄一份,连印泥都有。
温漓觉得不对劲,但陆闻河这个律师都没看?出什么?,她便打消疑虑写好后拿给他,“说好了,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。”
她顿了下,补充道?:“记得是去芜江的民政局。”
温父看?了一遍借条,没问题后揣进兜里,随口一问:“明天几点?”
“上?午九点。”
“这么?早?火车都要坐一天。”
“坐高铁,来回钱我给你。”温漓说。
“行了知?道?了。”温父懒得掰扯,挥手不耐烦赶人,“回去等着吧。”
他们一走,他立刻拿出温漓写的借条,小心保管着。
内容没问题,问题出在笔上?,他买的特殊笔,墨水遇到空气就会消失,他实验过,用不了多久这张纸就只剩下温漓手印。
趁字迹没消失,温父用手机把借条拍下来,耐心等到天黑,借条变成白纸后,他通过关?系找到一个仿写字迹的牛人。
那人有一个价格表,从微像到逼真再到以假乱真,价格不等。
温父花大价钱买了以假乱真套餐,让那人模仿温漓的字迹再写一份借条,只不过这回贷款人变成借款人,金额从一千变成两?百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