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提着裙摆小心地跟着陆怀川进了屋子。
陆怀川示意姜扶笙人带来了。
姜扶笙点点头坐下。
“大姑娘,奴婢这厢有礼了。”
走到近前,胡姨娘屈膝朝姜扶笙行礼。
“胡姨娘。”姜扶笙盯着她,神色端肃:“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?”
胡姨娘眼角上扬,颇具妩媚之态。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爹年纪大了后院很多年没有添过人,最后还收了胡姨娘做妾室的缘故。
“大姑娘,奴婢只是个姨娘,您这样看着奴婢,奴婢都不敢抬头了。”胡姨娘跪了下来:“当初府上出事,奴婢心里害怕,慌不择路从东墙的狗洞钻出来的。如今……在另一个老爷家做妾室,说起来那家还是老爷的故交,照顾奴婢也是看在老爷的面上……奴婢也不想背叛老爷,只是奴婢没有别的活路了……”
她说着磕了一个头,面上露出几分哀伤和无奈。
姜扶笙偏头打量她,逃跑背叛说得这样振振有词,脸上的神色也是装的。她记得胡姨娘在府上时很温驯的,但眼前才是胡姨娘的真面目吧?
家里一出事,这些人全都露出了本来面目。
“你的身契……”
姜扶笙出言询问。
胡姨娘是蜀地遭了灾流落到上京来的,被庄子上一户人家收养。当初进是以婢女的身份证进姜家大门,签了身契的。
“老爷心善,早就将身契还给奴婢了……”胡姨娘声音小了些,依然跪在地上。
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姜扶笙不喜这样的人,却也拿她没法子。
“大姑娘想问我什么?”胡姨娘站起身问,一脸恳切:“大姑娘请问,奴婢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姜扶笙看着她:“我听说,你和豆嬷嬷相熟?”
“是。”胡姨娘回道:“奴婢没有进姜府之前,曾在豆嬷嬷家那个庄子上养父母家住过几年,两家是邻居。豆嬷嬷回去探亲,自是和奴婢相熟。”
姜扶笙点点头,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她:“
我问你,家里出事之前,豆嬷嬷最后一次往库房里入大量的东西,你可记得是哪一日?”
从姜家库房里查抄出来的官银不算小数目,若是入库房必得有大动作。
“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。”胡姨娘歪着脑袋,很是无辜地道:“大姑娘,奴婢和豆嬷嬷熟悉只在平日说说话,她帮我给养父母带些东西一类的。她管库房的事,那是夫人最重视的地方,等闲人哪里能过问?奴婢从来没有过问过,也不懂那些呀。”
姜扶笙黛眉轻皱,审视着她:“既然是这么简单的关系,你为什么把那么贵重的镯子赠给豆嬷嬷?”
看样子,胡姨娘并不打算说实话。
胡姨娘听到这个问题,“哎呀”了一声,气恼地骂道:“那个该死的豆嬷嬷,那哪是我给她的?是当初逃命的时候,她知道我有这对镯子强行从我手腕上抢过去的,我就剩这一只镯子了。您看,她把我手都划破了。”
她说着还抬起手将镯子和伤疤给姜扶笙瞧。
姜扶笙扫了一眼。既是抢的,为何只抢一只?且赤金镯子质地软,若是强抢必然镯子必然会扭曲,就算后期矫正了也会留下痕迹。胡姨娘没有那么简单,根本没有说实话。
豆嬷嬷遗物里那只镯子她看过了,几乎是新的,没有任何扭曲过的迹象。
可怎么让胡姨娘说实话?难道让翡翠她们进来打胡姨娘一顿吗?可是打了,胡姨娘所在的现在那户人家能依吗?
她似乎拿胡姨娘一点法子都没有……要是她和赵元承、陆怀川他们一样,手底下有自己的人就好了……
诶?她忽然想起福伯来。福伯几人不就是她的人吗?虽然人数不多,但撬开胡姨娘的嘴应当足够了。
“我就是问问,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罢了。”姜扶笙眸色黯淡,继而对陆怀川道:“夫君,你让人送她回去吧。”
明着不能来,那就让福伯他们来暗的。胡姨娘一看就是个怕疼的,或许稍微逼问一下她就会说实话了。
“大姑娘,那奴婢就告辞了。”胡姨娘朝她行了一礼,含笑往外退。
“倘若你想起什么,随时来告诉我。”姜扶笙含笑嘱咐了她一句。
胡姨娘扭着腰款款去了。
姜扶笙叫过翡翠到跟前,吩咐了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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