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似乎比说他无能还要刺激,那刺客陡然提高了音调,生气地咆哮道。
“刀七。”谢裕懒洋洋地说。
“是。”
刀七沉默地跨步向前,从背后抽出了一个物什。
少年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,可预想之中脖子上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他的唇角突然碰到了什么湿润的物体,刺客下意识地舔舐唇角,这液体……是水?!
他猛地睁开眼睛,刀七抽出的不是刀,而是一个装满水的水囊!
他想杀了谢裕,而谢裕不杀他也就罢了,居然反而给了他水囊?!
不,不对。
他又是猛地摇了摇头,对着刀七呲牙咧嘴地吼道:“拿走,我不喝!”
就是拜谢裕所赐,他才整整一天未进一滴水、一粒米。
如今谢裕又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,他还差点被骗了?这一发现无疑让他更加愤怒。
“不喝?”刀七皱了皱眉,他还真没想到刺客会拒绝。
盯着刺客看了半天,刀七一言不发,最后还真的将水囊拿走了。
刺客:“……”
“你回来!”
刀七脚步一顿,继续往回走。
“谢裕!!”他目光充。血,手腕上的红痕被麻绳勒得更紧。
“在呢。”谢裕抬眸,懒洋洋地说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你要杀便杀,这么折磨我做什么!”少年崩溃地说。
“本王想干什么?”谢裕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,“本王到底想干什么,你昨日便该知道了!”
他倏地拔高语调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?”
“为什么要刺杀本王?”
“怎么拥有的黎县的户籍,和北蛮中人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为什么最后要喊萧景明的名字?”
“本王更想知道的是,”谢裕明明是嘴角带笑,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无端变得有些冷峻,显得他整个人更是淡薄。
“你有不平?是哪一年的冤假错案。”
随着谢裕的话音落下,那少年瞳孔骤缩,几乎变成了一个小点!
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炽热的夏日午后,他在屋外黏蝉,屋内是一阵阵的欢声笑语。
好像有几个颇有名气的文人墨客来了家中,老爷今天很高兴,拿了一副新写的字让众人评点。
夫人与他的娘亲一同在后厨做着酸梅汤招待客人,夫人对他一贯很好,忙碌前还摸了摸他的头。
“阿昱这么乖,今天一定要多喝一碗。”
还有少爷,他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,手中拿了本蜀中新出的风靡话本。看得乏了,便将话本盖在脸上,小睡一会。
那话本还是前几日他与人斗蛐蛐赢了才拿到的,他记得很清楚。
这本是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幅盛夏画卷。可是突然,一队官兵闯入了府邸,所有的美好瞬间化为了齑粉。
“……居心不轨,意图霍乱朝纲,抓起来!”
尖叫声、哭喊声伴随着熊熊烈火此起彼伏地响起。
他看到有一人窄腰长腿跨入门槛,在那一片吵闹中轻轻皱起了眉头,正是谢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