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何时,他已经走到游司梵身边,高大修长的身形投下的影子,足以笼罩游司梵整个躯体。
游司梵近乎哀求地看向闻濯,眼睫拢上源自闻濯的阴影,却并未得到垂怜。
“走吧,宝宝。”
铺天盖地的冷香里,他听见闻濯如是道。
“不是要拿外卖吗?”
外卖外卖。点个外卖,到头来反而把自己卖了。
游司梵一脸麻木。
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闻濯身后,憋屈至极,在闻濯全方位陪同的监视下,仅仅在楼道来回走了一圈,啥也没干,啥也干不成,就拿回家一个小蛋糕。
这高奢楼盘是一梯一户,除去防火通道的漆白色铁门,游司梵甚至没看见任何一家邻居的门。
电梯门。闻濯家门。
没了。
咔哒——
门严丝合缝地关闭。
通往自由的道路也随之被切断。
游司梵憋着一股气儿,脸涨的通红,差点没把自己憋死。
明明闻濯没限制他,也确实放他走出家门,但游司梵就是不敢跑。
怎么出去,便怎么回来,原模原样。
比犯人还老实。
犯人还要狱警叱骂几句呢,游司梵都无须闻濯费这个心,像到点就乖乖归家的小羊羔,主人陪在身侧,摇着铃铛,自个儿就颠颠的回来了。
游司梵回首,瞪着那扇他亲自踏入的高大入户门,如同瞪着有血海深仇的敌人。
什么破门,干脆放一把火烧了得了!
游司梵恨恨地想,拆开蛋糕包装。
“好乖。”闻濯笑笑,低头吻过他的发间,“喜欢吗,喜欢就再点。”
游司梵一个侧身,躲开闻濯的吻,他现在可不乐意被这个无耻的男人亲。
“不喜欢。”
游司梵很幽怨,塑料盒子捏的“嘎吱嘎吱”响,泄愤一般。
同学群里都在互相吐槽军训,娴熟地玩笑,就他没在,孤零零地排斥在话题之外,一个字也插不进去。
就像被所有人孤立,被排挤一样。
游司梵觉得自己好没用,低着头生闷气,挖出超大一勺蛋糕,啊呜一口含进去,腮帮子一鼓一鼓,很用力地咀嚼。
吃。
吃!
他发誓要吃垮闻濯!不费一兵一卒!从内部瓦解防线!
让闻濯心甘情愿放他自由!
第三天,第四天……游司梵的宏图大志一直持续到第六天,穷兵黩武,闻濯仍旧不松口。
为了出门,游司梵已然什么招都试过了。
最远的一次出门距离,是他硬撑着说要和闻濯一起晨练,软磨硬泡求来的机会。
清晨5:50,天色熹微,灿阳自云层破出一线,隐隐约约,好似将露不露的咸蛋黄。
而且是绵软起沙的那种优质咸蛋黄,油汪汪,黄澄澄。
一口下去,充盈的油脂能把人香迷糊。
游司梵热泪盈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