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你说,照道理来讲的话,阿史那彼干才是朝廷派来核查金矿情况的人吶,他跟那个褚世安住在一起,他俩平时不说话吗?”
看着火急火燎的侯镇,赵回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这个口了,犹犹豫豫的。
“我怎麽知道,我又不是他俩,也不是我让他来的。”
心里没底
说到这个,侯镇倒是想起来,之前跟李侗说过的,那个褚家的庶长子褚世平了。这个人会不会因为时常见到黔州甚至是南诏来的商客,所以对西南一带之事,十分了如指掌,所以传信回京,告诉了他爹,西南可能有变呢?所以——褚世安就跟着阿史那彼干一起来了,至于为了什麽,要不是刺探情报,想看看陛下在西南的安排,要不——就是他爹还有什麽别的重要的事交给了他?
还有那个一直看戏的独孤千叶,黔州就算是有油水可捞,就算是能成就他建功立业的野心,可现在,比他官大一级的人比比皆是,人人都盯着这块肥肉,他竟然还不松手,返程回长安去?
侯镇擦了擦嘴边的汗,实在是有些头疼。他不知道明晚的古罗寺下回发生什麽,但他现在似乎已经可以确定,褚世安一定会出现在那里。不过不是被自己的三脚猫路数给套进去的,而是他自己,选择进去的。
这就像是一场巨大的表演一样,大家都心知肚明,只是都没人明说出来而已。似乎大家已经在心里默认,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,谁都不能动手,小把戏可以搞,但谁要是让人见了血,动了怒,那就是坏了规矩!
或许——这就是陛下和长孙大人留给彼此最后的脸面了吧。
争,但不能撕破脸,都是大唐的子民,都是先帝留下的基业,谁也不肯轻易将他毁坏,但任凭谁,也是不会轻易放手这人上人的无限权力的。
侯镇开始愈发向往,他期待着,期待着有一天回到长安,自己能做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成绩来,独属于自己。
当然了,要是有温括——和那个谁的话,也是可以的,他可以接手。
那一夜,他们不再出动,而是各自回了家,因为想都不用想,今晚的黔州军,会给想进城的达官显贵们偷偷开多少次们,他们就算是去了,不过也就是多看见几幅熟悉的面孔罢了。
侯镇睡不着,他开着窗户,期待着有一个人能从窗边降临,来告诉自己,这一切,究竟是怎麽回事。
他想要看见那个蒙面的男子,他认定,那个人就是大哥!可他没来,直到侯镇沉沉地睡去,第二天一早鸡叫声再次响起,整个屋里,都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“哥!”
窗边放着一样东西,侯镇一看就知道,那是昨晚自己睡着以后,大哥回来过的蹤迹。
他激动地打开信封,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几行字,侯镇认了出来,那就是大哥的笔记。
——不要挂念,等我回来,哥带你回家去——
侯镇知道他不会骗自己,在没有重遇温括的那些年里,侯瑀——一直都是他心里不可言说的精神支柱,要不是怀着一颗随时随地想去找他的心,侯镇估计自己早就找棵树吊死在上头了。
就着屋里的烛火余光,侯镇将信烧毁,什麽也没留下,只将大哥的嘱托记在了心里。
“哥,你要出门了吗?”
芳怡起得很早,在门口站着等他,不过小孩子却像是知道他要去做什麽似的,脸上未见一点笑意。
“芳怡,醒了啊,吃饭了没?”
“我不饿,你要出门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