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愿如此。”曹殊抽回目光,微微一笑道。
话音刚落,曹殊同小黄门踏入皇城。
曹望双手无声地攥紧,他面色平静,只是眼中似是酝酿着什么。
“长川。”曹承转头,突然道。
曹望回过神,他弯起唇角,轻笑道:“青川,你们是何时到的京城?”
“今日刚到。”曹承语气淡淡道。
“真是太险了,对了,那日溪川落水后,你是如何寻到的他?”曹望眼底闪过一丝疑惑,他满脸关心道。
“此事有点复杂,往后再同你说。”曹承望着曹殊逐渐远去的背影,轻声道。
曹望点头,他的神情若有所思,轻叹道:“溪川此番安然无恙,当真是上天保佑,我这些日子以来心中实在不安,可今日官家召见,我在驿站又没有你们二人的消息,总不能抗旨,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了。”
温和的日光照在巍峨的皇城上,御街繁华如旧,极目远望尽是青楼画阁,店铺酒楼林立,人流熙攘,热闹非凡,处处皆是繁荣的盛景。
小黄门引着曹殊进入皇城,他们穿过悠长的长街,映入眼帘的是大庆殿,大殿庄严肃穆,两侧设有小楼,此殿是每逢大典时,天子则会斋宿于此,以及正朔朝会。
绕过大庆殿,则进入皇城的内城。
小黄门道:“曹郎君,官家今日在文德殿的偏殿见你。”
“多谢中贵人提醒。”曹殊淡然一笑,低声道谢。
曹殊跟着小黄门穿过宣德楼的右掖门,途中遇到好几位内侍和宫女,他们入门后往东行,走至大庆殿外廊横门后,则是往北走,再穿过另一道横门,便至文德殿的院落。
小黄门引着曹殊走进文德殿,再路过正殿时,远远地见到一位女官走了出来。
她面容姣好,头戴簪花幞头,身穿滴珠窠龙纹的圆领袍,腰间束着革带,下身则是朱色的百迭裙,浑身透着一股书卷的气息。
曹殊瞧着她有些几分面熟,好像曾在何处见过,但一时也想不起来。
那女官迎面走了过来,小黄门和曹殊见状,立即朝她作揖。
她略微颔首,无意间瞥了曹殊一眼,神情有些意外道:“你是……”
曹殊抬起头,低声道:“草民在崇州,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“我想起来了,是你,曹殊。”何毓面含犹豫,她打量着曹殊温和如玉的面容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笑道,“你怎么入京了?”
“说来话长,此次草民有幸,得官家召见。”曹殊垂眸,解释道。
“蕴娘呢?”何毓眼神一亮,急忙问,“她也来了?”
“回大人的话,她未曾入京。”曹殊摇头,温声道。
何毓闻言,她的神情变得失落起来,扯起嘴角道:“既然官家召见,我就不打搅了,等过了今日,咱们再叙。”
曹殊颔首,静静地目送着何毓离开。
他抽回目光,随着小黄门朝着偏殿走去。
何毓心不在焉地走出文德殿,她刚踏出东华门没几步,倏然瞥见一位男子。
他面容棱角分明,无甚表情,身穿墨色便衣,正目光锐利地盯着她,浑身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。
“不知司使大人打何处来?”她脸色微变,强装镇定道。
柴晋不紧不慢地走至何毓的面前,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,好整以暇道:“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,遂召我入东宫。”
“原来如此,下官还有事要处理,就先走一步了。”何毓躲避着柴晋炙热的视线,勉强地笑道。
说完,她匆匆地要离开此处。
“等等。”
何毓还未走几步,身后就传来柴晋冷冽的嗓音。
她咬牙,只好停下,作揖道:“司使大人还有何事?”
柴晋是皇亲国戚,身份显赫,他的母亲是当今官家一母同胞的姊妹楚国长公主,而今他兼任皇城司指挥使,不是何毓此等小官惹得起的,遂只能选择隐忍。
“跑这么快作甚?”柴晋缓缓地走过来,他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,唇角微扬道,“故意躲着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