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时观察了一下形势,放下手里的子:“姥爷,您赢了。”
“你的棋艺见长。”靳老爷子评价道。
自己的心智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,滕时淡淡一笑,其实他刚才又故意让着姥爷子的成分,如果全力下的话,应该不会输。
靳老爷子站起来,向着茶壶那边走出去两步,又缓缓站定:“好久不来,都不知道你的棋艺怎么样了。以后常来,姥爷教你。”
滕时愣了一下,鼻子忽然就有点酸。
靳老爷子是终于看清了滕仲云是个什么东西,怕他在家里受欺负。
他在用他特有的,简短又生疏的方式告诉滕时:遇到问题就来找姥爷,姥爷会护着你。
活了三十多年,有将近二十年都是孑然一身,重活一次滕时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人爱着自己,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。
滕时轻轻吸了一下鼻子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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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明德园回来,天色已经渐暗了。
这次见面滕时其实并没有说太多。
他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消失好几个月之后,再次出现打个照面,让姥姥姥爷放心。
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,贸然提醒姥爷不要去对付滕仲云,并不会被太重视。
还得用其他方法。
不过另一件事他可以现在做。
滕时靠在后排的椅背上,微微闭目。
下周他就安排给姥爷和姥姥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。
姥姥还好,但是老爷子执拗得一根筋,不信医不信药,只相信太极。
坚信自己每天早上打半小时太极就能活到一百岁,觉得体检全都是吓唬人的,眼不见为净。
这个时候靳老爷子的癌症还是早期,如果早医治,不至于只有两年寿命。
把一切都想好、安排妥当之后,滕时的身体久违的松懈了下来,一股疲惫顺着后脊梁蔓延而上,心里却难得的感觉到了宽慰。
飞车计划稳步进行、帮姥姥姥爷治疗身体的事情提上日程、跟滕禹的关系逐渐加深、和滕玟的相识也比上辈子强了不止一倍。
还收养了一个不需要自己怎么操心的聪明小家伙。
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比上辈子好了许多。
好像一切都走上了正轨。
滕时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,重生的第二个月,他已经看到了自己顺畅平稳的未来人生,修正了所有可能发生的错误,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
这一世不白来。
一放松下来,滕时就有点扛不住了,他毕竟身体的底子还是虚的,一累就睡着了。
等着他再次醒来的时候,正看到前方的滕家庄园。
到家了。
上辈子滕时每次回到家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感觉,甚至有点排斥。
但是这辈子,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期待回家。
可能是很期待即将见到的人。
滕时嘴角带着笑意走下车,随手关掉了自己手机的飞行模式——他在姥爷家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打扰特意打开的。
然而刚关掉,手机就像是发疯似的响了起来,接二连三的来了十几条消息,还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。
滕时的脚步顿住,嘴角的笑意消失,眼皮狂跳起来。
最上面一条电话是祁南槿的,他来不及看消息内容,立刻给祁南槿拨回去。
对面秒接,祁南槿劈头盖脸地问:“你在哪?”
滕时:“我在我家门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