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璋见厅堂内有六个道人正在说话,其中三人气机萎靡,面无血色,显是方才出城搦战的那三位真人。
“便是加上我,也共七个,这法梁城的真人都齐聚在此,还有三个伤的,这要怎打?”
蔡璋腹诽一句,但动作却是不停,忙对着上那个乌衣道人稽一礼,恭敬道:
“贫道见过姚储真人。”
乌衣道人生得炜貌长髯,顶青冠,脚踏云靴,气机是场中最盛。
见蔡璋主动见礼,貌甚恭敬,乌衣道人姚储自也不会冷落他,热切拉住蔡璋的手,请他入座。
“完了,真是拉壮丁……”
蔡璋见姚储这般殷勤做派,两眼一黑。
姚储是金丹二重真人,灵应观长老,同样也是法梁城及周遭数城的镇守。
在班肃暴起作乱后,葛6的玉宸道脉伤亡甚众。
时至今日,灵应观已算是剩下道脉的实力魁了,全靠着灵应观捭阖纵横、拼死血战,葛6的玉宸道脉才能勉强维系住今日局面,不至彻底溃如散沙。
而蔡璋出身于云慈窟,这方势力虽同玉宸扯不上什么干系。
但葛6如此境况,灵应观自也是欲将云慈窟拉拢过来,双方结为盟友,好共抗班肃。
“如今危局,蔡真人竟还愿留在城中御敌,这份恩情无以言表,还请受我一拜,此番若能得生,我等玉宸道脉愿与云慈窟永为盟好,誓不相弃!”
姚储抚须感慨,率先将童儿奉上的金樽端起,一饮而尽。
那五个道脉真人有样学样,一时场中气氛忽轻松不少,与先前大为不同。
“我又并非家中老祖,便是想应下,也做不得主啊……”
蔡璋无奈,但又不敢不饮,只能强笑一声,连连点头。
如今葛6形势混乱,以灵应观为的玉宸道脉与班肃正斗得不可开交,乱世烘炉当中,自无人能置身事外。
蔡璋本是奉老祖之命,来法梁城拜会姚储,不至使双方形势太僵,且顺道来观望一二形势。
不料来法梁城做客不久,班肃便分兵多路,近乎是倾力来攻,似是要将玉宸道脉悉数扫灭。
这不仅叫姚储等人焦头烂额,也同样是害惨了蔡璋。
他其实倒也并非那般高义,要与姚储等共存亡,只是暗中飞书数封,说清自己身份,围城的那几个武道大修都不见回应。
就好似围城之人已打定主意,要将蔡璋也给顺手剿了,一了百了……
“石龙山的山主和他夫人,一个凌水派派主,再加上姚储和两个灵应观长老,对了,还得算上我,共七个金丹……”
众真人分宾主坐下,蔡璋一面主动与姚储攀谈,一面暗自打量,在心中盘算起来:
“城外也仅六个武道烘炉,七对六,分明优势在我,怎么就能打成了现在这般模样?!黄瓒手上的那根盘龙棍真就如此厉害,连姚储这个正统仙道也不是敌手?”
城外那些武道修士乃是走的神魔武道一途。
武道烘炉一境,也正是对应着仙道的金丹。
而黄瓒虽是班肃手下有数的重将,在葛6扬名已久,但此人终学得是神魔武道,不是可以同正统仙道地位等同的罡煞武道,底蕴先天便要差了一筹。
昔日姚储对上黄瓒,都是要稳压一头。
黄瓒往往还需一个烘炉境武修帮手,才可将姚储打退,此事蔡璋心知肚明。
可今番围城,黄瓒手上不知从哪就多出来一根盘龙大棍,神威大展,连姚储这个正统金丹都不是对手。
几番斗战下来,姚储皆不免狼狈败逃,还需人在旁搭救,才不至伤重。
“班肃手中哪来这等好宝贝?说不定就是真武山出力,黄瓒才能得此重宝,天大地大,终究靠山最大呵!”
蔡璋一念至此,不免心荡神驰,膝盖软,恨不能以身代之,还是一旁的姚储呼唤几次,才叫他回过神来。
“惭愧,惭愧……想到如今境况,蔡某着实是忧心如焚,失态之处还望海涵。”
蔡璋以袖掩面,怅然长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