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守言跟着他走到了火车门边。
晚上天气寒冷,车门被雪冻住了一部分,车窗玻璃上结了层霜,不知道谁在上面画了个小爱心。
姜守言挑眉问:“你画的?”
“不是我,”程在野边说边抬手,“但这个手印是我摁的。”
话音刚落,玻璃上就现摁了个手印,贴着爱心左上方。
咔哒一声,厕所门被扭开了,程在野松开拽着姜守言的手,交叠着在唇边呼了口热气,搓了搓。
男人拖着短促的咳嗽声走远了,姜守言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跟着在爱心右上方摁了个手印。
他没程在野高,手指没程在野长,但手印印出来也小不到哪里去。
昏黄的灯光一闪而过,外面起了阵风,冷气一股脑地从缝隙往里灌。
姜守言缩了缩肩膀,背过了身:“走吧,太冷了。”
程在野拿着手机说:“等一下,我拍个照。”
“好了。”
过道狭长,他们一前一后往车厢走。
暖气没一会儿就把人烘暖和了,姜守言双手插在棉服兜里,偏头看了眼窗外。
零星的灯火落在高耸的白桦后面,窗玻璃上印着他们朦胧的身影。
两秒后,外面的世界暗了下来,火车钻进了狭窄的隧道。
姜守言忽地停下脚步。
程在野问:“怎么了?”
姜守言转过了身,却没说话。
这段山路隧道很多,间隔不远。
程在野看见忽明忽灭的灯火在姜守言眼里闪烁,窗玻璃上的身影明亮片刻又变得模糊。
卧铺号散发着冷白幽微的光,世界再一次暗下来的刹那,程在野低头含住了姜守言的嘴唇。
他们在昏暗的对视间,接了个简短的吻。
第43章又一场“因为我现在可以抱你。”……
凌晨两点过的时候,火车停靠加格达奇。
月台的灯光稍亮,从窗外照到了姜守言脸上,火车太晃了,虽然软卧能躺,其实也并没有舒服到哪里去。
姜守言觉浅,停车那阵就醒了大半,随后在扑进来的凉意里醒透了。
他睁开眼,看见一个裹的很严实的男人轻手轻脚走进来,半扭过身合上门,站在床铺前缓了会儿,才慢悠悠脱鞋往上铺爬。
两三分钟后,姜守言上铺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了,五分钟后,响起了很有规律的鼾声。
姜守言睡不着了。
他转过身,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睡在旁边的程在野。
不得不说,程在野适应性真的很强,明明一个多小时前还因为火车摇晃睡得不踏实,疲惫地爬起来在吸烟区抽了根烟,现在已经眉都不皱,连呼吸都很均匀了。
姜守言在月台暖黄的灯光里,看了他一会儿,嘴角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。
直到火车重新开动,程在野似乎被这动静惊了一下,埋脸在自己胳膊肘里蹭了蹭,还是没醒,但这回眉头皱起来了。
姜守言于是撑坐起身,手往前伸了一半,想到什么又突然顿住,上铺鼾声很有规律,衬得包厢里格外安静。
姜守言就继续伸手,直到抚上程在野的眉心,很轻两下,他脸上的神情重新变的安稳。
姜守言坐了回去。
外面的夜色雾一般凝重,姜守言靠着车厢壁,忽然就有点想抽烟。
人在睡不着的时候思维往往会很活跃,越睡不着越活跃,越活跃越睡不着,姜守言身上没带烟,也不知道程在野烟放哪里的。
他跳脱地想起他之前是不抽的,那时候太穷了,有钱买烟还不如买两个馒头能顶一天,他是工作后才抽的,身边的人都抽,有的时候推拒多了,会让人不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