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怪?怎么不怪!
徐娘子万万没想到,第一场比试她输了头衔,第二场比试她输了景娘子去,才这么一会儿,竟叫这两个乡下丫头巴结上人来,她倒是被落在了后面。
及至走时,景娘子还令人给宋沂二人送了丰厚的赠仪,邀请她们下回再来,叫人瞧着都有些依依不舍,连景娘子身边的养娘都十分纳罕,这二位娘子竟如此投了自家小姐的眼呀。
坐在回程的马车里,边荣与宋沂感慨道:“这个景小姐人还真好,今日宴席也好,下回还来。”
“是啊,是啊。”宋沂看着无所知的边荣点头,不过她可不想再来了,这私情传出去简直要人命!
第40章醒悟
晃晃悠悠回家途中,在前头的马车里,曾玉英仍旧压不住怒气。
她和王娘子说话时都禁不住语气掺了点恼怒,发着火道:“那个姓徐的到底是为的什么,怎么就和书上写的发癔症了的人一样,学着野狗到处咬人不松口的。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,头一回见着人就这样尖刺,她也不搭理后头的,单只针对我。”
曾玉英也算是结交过不少人,参与过不少宴会的,从没像今日这样被人明晃晃的为难过。若不是碍着主人家的颜面,早翻脸扭头就走了,何苦受这样人给的气。
自己输了就不认账还非得再来一回,自己赢了就趾高气扬的在那得意,简直可笑,要是换在还在都城那会,她住外祖家,谁敢这样给她委屈。
王娘子愧疚道:“都是因为我,才连累了你。你不知道,那徐娘子仗着她爹是府城的同知,她就横行霸道的,看不起咱们这些县城里的人,觉着我们跟她一处,倒显得连她也土气了。
为此时常在宴席上尖酸排挤我几句,我也没想过,她竟然这么记恨,连带着牵连到了你的身上。你别气了,都是我的不是,我给你赔罪,你只骂我就好,千万别在她面前显露出来,要不然连累到老大人可怎么办呢?她爹可是你爹的顶头上司呀。”
“他算什么顶头上司。”曾玉英嗤笑一声,随即醒悟过来,对呀,她爹是鄣州府的同知啊。
等回了家,曾玉英便到了晏娘子的院子,同她娘抱怨道:“能养出这样的女儿,她爹一定也是个跋扈的,娘不如写信给姨母说说,叫姨母在府城里防备着她家点,别为着她们连累了姨母一家的名声。”
“你这个蠢的。”晏娘子倚靠在锦椅上,头疼得很,曾玉英那点子心思她怎么会听不出,挥手叫她住口,径直叫了跟着曾玉英出门的人,让她回话讲述今日发生的事宜。
一边说一边曾玉英忍不住再补充几句,着重点就在那徐娘子的咄咄逼人和可恶上。
“够了,你今日是去做什么的?”晏娘子听完了全程,略皱起眉头吩咐人,“九和,你去倒一盏菊花茶来。”
让曾玉英先别说话,将那茶喝了干净,才开口道:“这会儿觉得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曾玉英嘟着嘴生气。
“那就是火性还没消,再去倒一碗来。”
等着连喝了三碗,曾玉英才琢磨过味来,犹豫道:“娘,我是哪里做错了吗?”
晏娘子看着那半空的茶壶,勉强勾起嘴角,“万幸你还没喝完这一壶,不然我可就真疑惑平日是怎么教的你了。”
她见曾玉英总算冷静下来,才开口教女道:“我且问你,你今日过去是做什么的?”
“做什么,赴赏花宴呀。”
“赏花宴?花你赏了吗,主人家你结交了吗,所谓的诗会士子们你瞧见了吗?怎么我听了半日,你嘴里面倒是只记着一个徐娘子的,这一日倒全花在了她身上去。
她与你有什么用,不过只是个小姐,难道她还能真为着与你的一句口角,就叫她爹针对你爹不成?还是说你打算和她来个不打不相识的,可结交了她与你又有什么好处。”
晏娘子冷笑道:“枉费我素日由着你去交友的,你瞧瞧,你倒交了些什么。跟在你屁股后头的那个什么边荣,最先与你认识的那个什么宋沂,我冷眼看着,你倒全都抛在一边了,倒让她们两个结了伴。
这也不是什么要紧,你认识上的那个王娘子确实比她们两要强,她能领着你去府城,结交上景家小姐,从这一层用途来说,就比前头那两个有用,我也没说过你什么,可你后头怎么就为了这个王娘子舍弃了府城里的小姐?这倒奇了。”
晏娘子并不批判曾玉英先前交友的态度,由着自己这个女儿随心所欲,等她吃了亏受了算计才教她行事,跌了坑才记得住教训,像今日便是。
曾玉英今日的处事就叫晏娘子有些失望,若英儿坚持到底,那就该舍弃王娘子去结交景娘子以及她身边的小姐们才对,哪怕真有敌意,可又不是所有人,那一个只不理她就行了,难道人家就真疯魔了一见面就针对人的?
晏娘子不信一个同知家的小姐会这样失智,必是后来闹起了火气才越发的恼怒上人。
这也罢了,既然她是如此珍视友情,那先前的宋边二人怎么就抛在了脑后?那王娘子不过是个过客,人家久居府城,只是偶尔回来一趟,三年里相伴她的不还是县城里的这些人,那宋家的还罢了,边荣的娘孙娘子见这样,孙娘子心里难道不会记恨,白白多了个隐患。
曾玉英听着听着,不觉低下头来,咬着嘴死活不肯开口。她也知道她娘的意思,可她却并不打算更改。
那能一样吗?即便是王娘子也是巴结着她的态度,可那府城里的人物倒要自己先低头去巴结人。
曾玉英的腰板长年累月挺习惯了,没法再弯下去,再说了,要是如此,她岂不是也成了那些卑躬屈膝的下等人。
见曾玉英沉默不语,晏娘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骄傲惯了恐怕不会服气,揉着额头叹息道:“也罢,齐妈妈,你领了人叫她回去细想想吧。”
原本还想问问景家的近况,这会儿看女儿红起一双眼来,晏娘子心头一软也舍不得再说什么,准备寄给表姐的信上略提徐家一句。
曾玉英回家那会儿,宋沂也已经坐了王家的马车回家,毕竟马车里头还有那么一些礼品,若是换轿子可没法抬去。
“这些都是什么?”冉霁看着堆放在桌上的东西奇道:“你是去做客还是去收礼的?这家出手这么大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