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轶的声音,那浅浅的骄傲,仿佛这画是出自他手。我惊讶地抬头,方菁菁点了点头。“我参加了艺考,准备去读这个学校。”“你看出来是哪个大学了吗?”她笑着,腼腆中透露出少见的自信。“a传媒?”方菁菁点头。“这几幅你旁边的人都买下来了。”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周怀瑾,他低着头像是专心欣赏着桌面上的画。20160504,青年节,收到了他的礼物,一幅画,抽象派。我抱着它回家的时候果断吸引了老妈的注意力。不过用“艺术节”三个字就直接翻篇。毕竟之前我也有买义卖的画回家的经历。那副画被我挂在了床头。我又打量了那画几眼,下雪天的两个人?立夏。夏天立,春日离。我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外套,觉得节气的存在绝对是智慧的结晶。牛仔裤,短袖,牛仔外套。今天穿的不算厚,但是这个温度已经很明显地热了起来。我趴在桌子上,物理牛老师正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,我在听他讲着什么“脑电波”之类的。像是很多奇怪的感觉和现象都能被脑电波解释一样。脑电波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,直接用脑电波写作业告白好了。本来就是下午的第一节课,我还有些迷迷糊糊,容易还压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。有些心不在意,我不时“嗯”上几声。“嗯……”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。“穆清。”这声音响起的时候,容易伸手碰了一下我的手肘。与此同时,还有什么“不明物体”飞到了我的桌面上,发出不小的“嘭”的一声。我睁开眼,周围倒是有不少向我们这个角落望过来的眼神。“站起来!”牛老师的声音难得板的有些严肃,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拉开凳子站了起来,顺便给了容易一个安抚性的眼神。我站起来的时候,周围盯向我们这里的眼神才收敛了一些。我和牛老师对视了两秒。“你这是我叫你起来了,你不开心?”我挑了一下眉毛,没太懂怎么他的怒火就更大了。牛老师一贯是我比较喜欢的老师,而且脾气出了名的好。我沉默了两秒。“不是,老师,”我又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,“我在尝试脑电波跟您说对不起。”……我听到周围有没有忍住的窃笑声。台上的老师似乎也有些绷不住,微微低头藏住了自己的表情,只伸出手示意我坐下。我这下倒是学乖了一些。虽然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一闭一睁,双手却握拳抵在了自己的额头前,挡住了别人能向我眼睛处打量的视线。下课铃终于响起。我松了一大口气。然后整个人“瘫”在了桌面上,抓紧这课间的十分钟睡一觉。老实说,昨天晚上我第一次折腾到了快十二点,又一次把之前周怀瑾给整理的知识点文档过了一遍,顺便按照自己的思路又归纳了一份。和容易趴在桌上面对面,眯着眼睛,不自觉两个人冲对方傻傻地笑了一下。“你觉得呢?”我眨了眨眼,愣了一下,觉得什么?似乎是我愣神的表情有些明显,她皱了皱鼻子,有些嫌弃,“你刚刚又没听到?”刚刚?哪个刚刚?我前面好几个刚刚都在打瞌睡。容易还是很好脾气地,她的手抠了抠桌面,“昆岚邀请我一起去做陶瓷啊。”我打量了她几眼,“怎么了?”“一起,做陶瓷啊。”“是啊,怎么了呢?”……容易瞪着我的表情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“恨铁不成钢”,但是我确实觉得约一起去做陶瓷没什么啊。这不还有人约过我一起种过树吗,还有比这更奇怪的吗?“你们要去做陶瓷?”低低的声音响在脑后。前一刻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我并没有在意,只当是谁想要透透气,而这时,这熟悉的声音低而沉地响在身后,我才感觉身体一僵。周怀瑾。容易看了我一眼,用力地眨了两下,然后猛地闭上,一副“眼不见为净”的样子。我撑起身子,手掌拖着半边的脸颊,侧着身向站在窗边的人看去。他正好微微附身,占据了大半个窗户,下午正好的太阳透过他身边偷偷溜进来,然后把他的气息带到我身边。周怀瑾的眼神一贯的干净,那杏眼就像是嵌进去了一颗宝石,看不出杂质,纯黑色的异常神秘。“不是,我不去。”我出口的声音有些懒懒的,不自觉地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