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叫她疑心起来,甚而觉得离奇而笑出声:“那您可小瞧人了。”
说罢,她走?出门,临走?前拍了下明穆的肩膀:“明天还来听你讲故事。”
少女跨出门槛,脚步声渐渐远去?。
椅中的男人微微侧首,脸颊稍倾向被少女触过?的肩膀,缚带下的双眸阖起,深而缓地呼吸了下。
她总是不会被吓着的。
当初他丑恶成那般,她也只是好奇地摸着他的伤疤,问他什么感受。
连那道雷电劈下之?前,她都毫无惧色,甚而垂眸,对他轻轻笑着。
他见证过?她的无惧。
他目眦欲裂、撕心裂肺地见证过?。
……
沈盈息好几日不曾见过?铁匠了。
他的铁铺和木屋居然都没有人。
她的探幽活动少了这点偶遇的快乐,再探索郊林时不由更专注起来,所以很快把一小片林子都探完了。
自?此探幽活动告个完毕。
窝在藤椅里看纪大夫侍弄药田,有时候也看阿仓舞剑,看得兴起,她也会接过?剑舞弄一番。
剑走?游龙,气势惊鸿。
她一剑舞毕,阿仓和纪大夫眼?里的惊艳尚未褪去?。
少女舞剑之?时,当如世上仙。
令人目眩神迷而心生臣服之?意。
沈盈息把剑丢给?阿仓,阿仓握着刚被少女握过?的剑柄,脸颊微红。
她转过?身,高束起的马尾垂至身前,被少女随意撩至脑后,一举一动都还带着舞剑后的潇洒凌厉。
沈盈息接过?纪和致倒好的茶,一饮而尽,放下杯子之?际,从打开的窗棂后对上明穆的面庞。
他眼?前绑着缚带,她转了转头,却发现他脸庞所对的方向正是她的所在。
这个明穆,虽然看不见,但其他感知?似乎都敏锐得过?分了。
她总能从窗棂后看见他那张脸,每回他那张丰白雍容的脸总正对着她,分毫不差的,简直像看得见她一样。
一月的时日悠悠地走?了。
沈盈息几近以为她和纪和致的这三个月,将?一直在这种恬淡平静的田园生活中度过?了。
每日的新意除了纪大夫做的菜品零食,再就是明穆的故事了。
除此外的有趣事实?是罕见,简直是快没有。
沈盈息托着下颚,日复一日地望着郊林口,面露无聊。
“家主!”
郊林口突兀地出现了阿仓的身影。
他跃下马背,扶剑疾步走?到沈纵颐身侧,面容严肃:“家主,不好了。”
沈盈息眨了眨眼?,“哥哥出事了”
阿仓脸上闪过?一丝惊愕,他道:“是、是大少爷,他昨日被召进宫,至今未回府。”
“召进宫?”沈盈息坐起身,“皇帝还没换人?”
“家主,季谨按兵未动,大少爷也行事谨慎。大计尚未施行,大少爷此次入宫怕是……”
“去?看看明穆。”沈盈息起身,走?向右手边的屋子。
打开房门,果然是空无一人。
那身粗布衣衫被整齐叠放于床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