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年呆坐了半晌,那些面,馒头,养胃的东西,突然好像变成了一块块压人的石头。他下床来到桌子前,从抽屉层层叠叠的书的最底下,拿出一张照片。
照片拍得真好,是文森特拍的。雪还没有化的时候,一天他出门,刚走到院子的门里,陈蓝站在二楼阳台的栏杆前,面容不清地看着他。
他都无法确定陈蓝是在看他,二人之间隔着一道黑瓦的门,一些距离。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相片雪白的背后,右下角画着一只可爱的卡通刺猬。
圆圆的刺,尖尖的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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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点多下班,在楼下简单吃了点饭,陈年抱着自己生病的君子兰来到花鸟市场。小摇铃正把一堆花搬入室内。小摇铃热热闹闹的,她的花也热热闹闹的。陈年过去搭把手。
“我去陈年!你把我花咋养的?”
“什么你花你花,这是我的花,我买的。”
小摇铃捧过去:“跟着你花都快死了,还在这你的花你的花呢。”
诊断结果是,室温变化太大了,空调房里待太久了,而且,水也浇太多。
“你天天给自己开空调就开空调,这花过年一个人待着,温差变化这么大,你就不能让它适应适应吗?
“你搁外面冻得半死,突然给你拉火堆边,你受得了吗?”
陈年被骂了一顿,小摇铃利索关好门,和老板打过招呼下班了。
俩人转到旁边的小吃一条街。陈年问:
“花花的事怎么样了?”
“我让老板赔我两万,老板不肯。现在我要告他管理失格,他要告我讹他。笑死,看我小姑娘好欺负是吗?”
这事陈年脱不了干系。他手上伤痒,悄悄在袖子里转。
“有什么需要的一定叫我。”
“废话,我家花花是因为你才沦落到去宠物店,你说我家花花怎么这么倒霉,回回遇见你都没好事?花花要是怀孕了,你就是孩子爸爸。”
陈年惊:“花花不是绝育了吗!”
“万一呢!我说这米线这么辣,你都一脑门汗了,还戴你那破围巾干什么?还有你手机干嘛呢,亮个不停?”
陈年说:“你少管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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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到家里,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。手机扔到桌子上,还在不断明亮。陈年高高在上地看了会,决定不理会陈蓝的骚扰。
君子兰放室内怕太热,放室外怕太冷。最后陈年牺牲地决定,不开空调了!
把花儿留在相对温暖的室内。
过了好几天,低垂的花朵依旧没有好转的趋势,倒是手机上消息越累越高,时刻不停地在陈年眼皮子底下跳。
等到安静的那天,跳的就变成陈年了。
他心神不定地在公司待了一天,回复询盘邮件,跟进客户。回家后坐在木桌前胡思乱想,把手机抓起来。
「少给我发消息。」
这样发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