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催他结婚,肯定也催陈蓝。
但陈蓝怎么能结婚呢?陈蓝要是结婚……
不能想了,再想胃要烧出窟窿了。
夜里的门是锁着的,但总算熬到糊涂,门锁轻哒一声,陈年感觉一个人影钻进他房里,来到他床前,掀开他被子。
“谁啊……”
“小摇铃的嘴太厉害了,缠着我聊到现在,她睡着了,我反而睡不着了。”
陈蓝!
陈年一骨碌抱起被子躲到床另一边:“你,你睡不着,你来我房干嘛?你怎么进来的?”
“你房间钥匙没换啊,陈年,回来,我冷。”
被子全全地送回去了,陈年冻在外面:“你还没说你来我房干什么呢。”
陈蓝不解,看不见的笑,全在声音里:“我不找你,找谁呀?妈年纪大了,睡眠不好。你待在外面,不冷吗?”
陈年真想说,不冷,可心跳啊,跳啊。
他悄悄猫回被子里,陈蓝的旁边,还想说,找你文森特去啊,洋鬼子去啊!
给他十吨血他也说不出。
好多话塞喉咙里,一句也淌不出,空调关了,冷冽的空气,侵上陈蓝的香气。一沾上,陈年就知道自己完了。
连“你睡吧,我去客厅沙发”,都讲不出来。
他捂住胃,胃里好寒。陈蓝的香气化在他胃里,毛骨悚然的寒。
陈蓝拉住他的手。
陈年差点跳起来。
“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?”
“什么故意的?”
“骗我。”
——当然不是。
“骗我担心你,给你上楼送创口贴。”
说不出口了。
好半天,这家伙又冷又瓮声瓮气地说:“我就骗你,管得着吗?”
“我要睡了,你别说话了。”
他背过去,今晚肯定不能睡了,装装样子还是要的。陈蓝从背后贴上来,不对,只有手贴上来。
“肚子不舒服?看你年夜饭也没怎么吃。”
陈年:“喂!”
“给你揉揉,什么时候的毛病,以前怎么没见过?”
以前,你还有脸说以前。
陈蓝的手钻进陈年衣服下摆里,肉里,胃里,心里。她在揉什么,陈年心知肚明。
就是推不开。
好半天:“妈买的鱼是进口鱼,洋货吃不惯。”
话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这话太直白了,太酸了,他简直像个怨妇。但是一说完,鼻子通了,气也顺了,心都有底气了。
陈蓝笑:“少来。”
手揉着揉着,不规矩起来,往陈年的裤腰里穿。陈年血气方刚的男人,只穿了短裤睡觉。这一下,毛瞬间倒立,刺猬道:
“你干什么!”你想做,找文森特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