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啊啊就差一点!就差一点!差一张牌我就收齐了!这他妈不公平!我要再来!!!”
突然暴起的嚎叫声吓了兰秋年一激灵。
那以头抢地、双目布满血丝的斥候,几乎像只害了癔症的病狗。
“他陷入高热状态了,怎么办?”
“谁管他!玩不了了就赶紧出去啊!”
“他是c级,暴走了也杀不了人,没事!”
兰秋年和聂舍对视一眼,在对方眼中见到相同的震动和费解。聂舍快步上前,揪起那斥候的领子,照着脸就是一耳光。
“责任意识低下、罔顾塔规,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?”
斥候喘着粗气,牙齿开始打战,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摸了摸被扇肿的脸,方才的暴怒火灭烟消。
聂舍一手将他丢开,“自己申请冷冻模块。”
“还有你们,”他转过头目光如炬,一贯收敛的寒气铺压过境,似大雪盖地、飞冰卷山。闹闹哄哄一团人,霎时都不约而同收声静默,眼含恐惧地低头看脚尖。他冷然扫过四周,话音低慢,“‘暴走了也杀不了人’,哪个说的?”
一个斥候在身边人的推搡之下小步挪着脚尖,全身乱抖地走出来。
聂舍目光平平。
那人就在愈发缩紧、好似要拧出冰水的沉默中抖若筛糠。
半晌。
“一群丧家之犬。”聂舍失望道,“十二个字背到狗肚子里了。”
立刻有人壮起胆子说:“勇气,信心,团结,思考,慷慨,无私。”
“聂哥我们错了…”
“是啊我们会改的…”
兰秋年看着这群人信誓旦旦,满脸悔悟,就觉得荒唐可笑。他们还会再犯的,因为他们的自控力已经毁了,口头承诺没有任何作用。
那译使也端端坐着,笑容闲雅地观睹这场闹剧,似有意思得很,掩起嘴浅浅地笑。
聂舍显然也深谙此道,根本不松口,开口便道:“全部去塔委会领罚。”
“别呀。”那译使才迟迟地劝道,眼波流转,“大家都不过图一乐呵,尽兴就好,你这样子我的生意还怎么办?”
“我管你。”聂舍冷冷道。
他心知这是治标不治本,只要这译使一天不收摊,这打牌游戏就一天不会平息,无非是从明面转到暗面。
“你作弊干扰牌局以诱导更大流束的资金,这笔帐还没算过。”
那译使被戳穿,却根本不慌张,面不改色道:“那又如何呢,你拿我也没什么办法。不如这样,我和那位——是不是叫兰秋年呀?小兰,你和我打一组牌,如果你赢,我就不再做这生意了。”
我吗?兰秋年被点名,倏地站直,受窘地指了指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