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7章九十三日维新
同治十二年正月二十八,下午,海陵。
邵全忠满身疲惫,空虚地回到乔园。
进京城给皇帝亲政贺喜,实在是太累了。
刚下火车,正想去正房来青阁文秀那里好好休息,“报告,穆拉德五世到了。格兰特和埃默里也在等您,先见谁?”
唉,隐居生活一点也不安静啊,这一天天的,想好好睡个囫囵觉都没机会。
“老格和小埃是自己人,等等没关系。安排晚宴,我要跟老格和小埃喝顿酒,先见土耳其人吧。”
穆拉德五世是从南门被请进乔园的。南门是所谓“仪门”,专门走正式到访、有身份但私交一般的客人。
邵全忠在“南窗寄傲厅”待客,这里面的家具都是红木的,符合来访者高贵的身份。
穆拉德绕过“鹤鹿同松”的影壁,紧走几步进厅,没有弯腰行礼,扑通就给邵全忠跪下了,“亲王殿下,对不起,在下无能,让您的投资打水漂了。”
邵全忠紧走两步扶起,“别,你可别跪。你好歹是高贵的苏丹陛下,我一个区区亲王,受了你的跪要折寿的。”
穆拉德五世一伸手给了自己个嘴巴,“什么苏丹哈里?现在全奥斯曼帝国都知道我是个精神病。”
“要不是您派马占鳌把我接到天方流亡,我已经在伊斯坦布尔新宫里‘精神病作’被自杀了。”
穆拉德五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邵全忠拍拍他后背安慰,“三穷三富不得到老,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?到了海陵就安全了,没人动得了你。”
“你就安稳在海陵呆着,叫他们先狂。天狂有雨,人狂有祸,奥斯曼帝国啊,迟早叫他们折腾散架了。到时候,我送你回土耳其收拾旧山河上位,妥妥滴。”
“一切只能拜托亲王殿下了。”
“别,你好歹当了多年皇储,还当了九十多天苏丹,总有自己的嫡系铁杆吧?把名单给我,我让人大力支持他们。哼哼,他们怎么把你撵出来的,将来就得百倍恭敬,把你请回去。”
这个吧,列强调停巴尔干战争的伦敦和会结束,奥斯曼帝国丧师失地,连元帅穆扎费尔帕夏都没保住,被人捉去准备吊死祭奠加里波第。
原来的苏丹阿卜杜勒。阿齐兹威望大失,被民众反抗罢黜,很快“郁闷去世”。
近卫军拥立穆拉德五世上位奥斯曼帝国第33任苏丹。穆拉德五世接手了一个风雨飘摇的乱摊子,国家债台高筑,欧洲部分领土大部分丢失,帝国人心惶惶。
国事艰难,穆拉德五世急于挽救危局,年轻气盛,做事就有点操切。
军队还没掌握稳呢,就大刀阔斧开始革除弊端。
调著名的改革派巴格达总督阿赫迈特。米哈德特帕夏出任大维齐尔,维新变法。
裁撤冗兵冗员,编练新兵。斥退腐败的贵族,大批提拔军事院校毕业生进入新军,大学生进入官府,准备搞大议会、君主立宪那一套,向现代化进军。
然后,不出意外地,贵族、冗员、旧军官联合起来,废黜了他们刚刚拥立的穆拉德五世。手下干将米哈德特帕夏被关进了塔伊夫监狱,穆拉德五世被指认为精神病,险些被自杀。
奥斯曼帝国在穆拉德五世主导下的维新变法,九十三天就在反动势力的联手围剿下失败了,基本是个奥斯曼帝国版“百日维新”——这世上就没有新鲜事。
邵全忠把穆拉德五世按在红木座椅上,给他递上红茶,“兄弟,咱们从在浩罕见面,多少年的老交情了。能帮的话,老哥一定帮你。”
邵全忠不是忽悠穆拉德五世,当场就办事。
“玛丽亚,给我接古斯塔夫。罗斯柴尔德的电话。”
电话接到法兰克福,邵全忠和玛丽亚人手一个电话,邵全忠说,玛丽亚现场翻译。
“老古,听说你最近达了,比老子还有钱。”
“巴尔干战争,兄弟我作为列强调停人,不过搞了个苏伊士运河的永久产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