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往后数百年都要被锁在那枯寂无人的雪域大寺里头,做一任人施为的器物,你当真甘愿么?
那高山魔窟里头还有那么多的佛爷,悖逆人伦、交换明妃在他们眼中又本就是风雅之事,你伺候得过来么?届时你这金丹上修做起来,又有个什么滋味儿可言?”
费家贵女这言语虽轻,却字字诛心,令得二女面色变换一阵。
不过费疏荷却不理她们,只是又补了一句:“更何况,我费疏荷嫁的男人,你们又凭什么看不上?”
话音刚落,费疏荷手中鲜亮夺目的法器瞬时亮了起来,将本就洁白无瑕的二女照得浑如玉人。是要香消玉殒,还是跟着锦衣玉食,这决断却不好不下了。
“邦邦”直到端坐中央的大妇轻叩桌案,二女方才从回忆中清醒。
这时候萍儿、玉儿端茶过来,二女纠结一阵,赧然接过。莲步轻移,走到了费疏荷的面前,整衣敛容,俛奉茶。
眼睁睁看着费疏荷将二女的进门茶喝过了,康大宝心头不由慨叹自家正妻手段得了。
“倒是好事,后宅清净,也能少了许多牵扯。”
不过正经过后,康大掌门的心头也免不得夹杂起来些别的颜色。其虽仍保持着目不斜视,但却已经开始肖想,下一次玩耍能不能加上霍樱一起了。
————宣威城
“呼,许久未来宣威城了。”费疏荷概叹一声,面上倒是无什么喜色。
毕竟比起颍州那等富庶之地而言,宣威城这云角州一等一的繁华大邑,也无甚值得费家嫡女感兴趣的。
但是能回趟娘家,见到亲如父母的伯父婶婶,她总还是令人高兴的。
康大宝夫妇他们这一次回来算得上是轻车简从,除了他们夫妇二人之外,也只有孙嬷嬷和玉儿、萍儿两个费疏荷的贴身侍婢随侍左右。
按照计划他们先去戚家拜访。
这一回不同于以往都是戚多罗那张獐头鼠目的老脸相迎,康大宝携妻登门的时候,是由才将筑基的戚师傅亲迎出来的。
戚不修终于筑成道基,样貌也维持了服用长青藤过后的那般年轻模样。但纵是收下了费疏荷特意备下的厚礼,他面上也只有生硬的笑容,全然没了往日里头那副贪夫徇财的模样。
康大宝似能从其目中看到一丝散不去的浑浊苍老,便连他的后背,好像都比从前又佝偻了一分。
想来遭了唯一一名灵根子勾结外人,谋害妻一事,却是给这老修心上重重地划了一刀。手刃亲子、晚年丧子,却又是给在伤口原处再划了一刀。
如此际遇,倒是令人不得不跟着嗟叹一声。
“内子正在闭关中,戚某已去了信符,劳烦几位道友稍加等待。”戚不修才说完话没多久,都还未来得及与康大宝客套几句,便见得储嫣然面色苍白如雪、步入大堂。
“见过储前辈,”康大掌门拉着费家贵女行礼拜过,便将来意说了出来。
“你小子修为进境倒是不慢,”这美妇人听过之后。先不答康大宝话,反是在夫妇二人身上打量一阵,才开口问道:“从袁丰那儿得来的那枚蟾露桂香应是好用的吧?”
这话说得不算露骨,康大掌门面色不改,就连其身旁的费疏荷,亦是面色如常。
“袁夕月身上担着那般重的干系,你小子都敢采撷,不得了。这底气足是不一样,你倒是个有福气的。”
储嫣然说话之间,目光便往费疏荷身上转了过去。后者淡笑不语,康大宝则是适时接道:“戚夫人谬赞了,云角州谁不晓得,戚师傅才是最有福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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储嫣然螓轻摇,显是对康大掌门的吹捧之言并不受用:“我之伤势,要比黑履道友所想还要重上许多,短时间内怕是离不得宣威城,这忙恐帮不得道友了。”
“就这么拒绝了?这戚夫人未免太过不讲情面了些”
康大宝倒是未想过储嫣然会拒绝自己,盖因戚师傅在观山洞中若无有蒋青与自己二人接力相护,早被水兽吞吃,沤成干粪了。
而蛟血林檎和磨剑石只算得上是报酬,但储嫣然却是实打实的欠下了人情的。是以于情于理,她储嫣然都该帮这个忙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