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流扬看着他,心中也有触动,他低声道:“是啊……”
即便有利用,即便是七分谎言,也有三分感情是真的。
只是不如自己所想的纯粹罢了。
应流扬难过于应天行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执意要他学古剑诀,可仔细想想,应流扬真正难过的只是应天行瞒着他。
若是说实话,说他太弱,说他要更强,说为了无埃剑宗,他未必不会答应。
买完食物回去的路上,应流扬看见有一个银摊,想了想,拉着子清坐下来,买了一根红绳,一串碎银,和铜钱串在一起,用灵力加持了一道,递给子清。
“你有你自己的打算,我不阻拦你,这串铜钱手链算是我赠你的礼物,你带在身上,可以辟邪。”应流扬亲手为子清戴上,而后又道:“你记住,若是噩梦不断,就不要强留在观中,我知你舍不得师父,但他既已离去,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。”
子清看着那串红绳,点了点头。
***
子清刚到门口,就发现之前上好锁的大门不知被谁撬开了,锁丢在一旁,门环都被掰下来一块。
他一把丢下手中的米面,冲进观里。
应流扬手里提得东西多,落在后面,刚刚走近,就看见子清被人从门里丢了出来。
出来的是个魁梧的男子,身上还穿着然丰观的道袍,他站在观前的阶梯上,居高临下看着子清道:“如今师父也死了,这观留在这也没什么用,不如把东西分一分,大家各自散了。”
听这话好像是子清的师兄。
应流扬上前扶了一把子清,才没让他从阶梯上摔下来,他看着为首的魁梧男子,眸色沉了几分。
子清听了这话,大怒起来,即便是如此瘦小的身板也敢冲上去推搡那个师兄。
那个师兄一身横肉,一动不动。
子清推不动了,就骂道:“你们这帮白眼狼!师父出事就跑了,有什么资格拿观里的东西?!”
“师弟,话不是这么说的。”那魁梧男子只当子清是小孩,不屑道:“我们帮师父打理这然丰观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怎么就没有资格了?论说起来,你这吃白饭的才没资格。”
“你!”子清生起气来,不管不顾往前撞,却被应流扬拦住。
他将子清护在身后,盯着那魁梧的男人,沉声道:“出去!”
那男人一看就是平日里仗着体型优势作威作福惯了,轻蔑地看了眼应流扬腰间的木剑,大笑起来:“你想让我们出去?怎么让我们出去?用你这把破剑赶走我们吗?”
说着,他转过头冲着观里其他还在搬东西的师兄弟道:“喂!子清这小子还有帮手!”
“什么帮手?”里面有人回道。
“哈哈……不知道,拿了把破剑,看着挺吓人的。”那男子嗤笑一声,毫不在意地转身:“赶紧滚,趁老子心情好,不然连你们一起……”
话音未落,淡蓝色的剑气急速地擦过那魁梧男子的脸侧。
那魁梧男子不可置信捂着脸,黏腻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淌出。
“我再说一次,出去。”应流扬眉间杀意凛冽,“下一剑,就是你的命门。”
“你……”那男人似乎有些不甘心,他回过身,惊疑不定地看着应流扬道:“修炼者不能杀人……你……”
谁知应流扬听了这话,竟然扬眉一笑,他反问道:“谁和你说我是修炼者的?”
此刻,他那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瞳孔竟带了几分邪性,看起来竟不似他外形这般正气凛然。
那男人神情一滞,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观。
应流扬剑气一出,观里乱搬东西的人便不敢再动,生怕应流扬大开杀戒。
子清在后面赶人:“去去去!快滚!”
等那些个师兄弟全都跑光了,他欣喜地跑回应流扬身边,刚想说些什么,手腕处却像是被谁弹了一下。
他愣愣地低头,发现应流扬早前给他串的辟邪手链,竟断了。
铜钱碎银叮叮当当散落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