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Ah,”我哀叹,“wickedwitch。。。”(啊,邪恶的女巫……)
“Saysthesleepyheadwhosalsoawitch。”(瞌睡的女巫更没资格说话)
“说起来……”在我走去盥洗室时,艾比的视线飘向我的床头,“你的双面镜响很久了,你不打算看看吗?”说完继续眼神飘忽地补了一句,“嗯……还有,我回来的时候迪戈里拜托我传句话,他在休息室等你。”
“……”我停下了刷牙的动作,盯着镜中含着满嘴泡沫的自己。
那个头发糟乱、满嘴泡沫的人左眼写着“后”,右眼写着“悔”。
啊啊啊!!!——我恨不得一头朝镜子撞死自己。让你色欲熏心!让你趁人之危!让你作奸犯科!……不对,我应该罪不至此。
放下毛巾,我洗心革面、不是,洗完了脸,深呼吸……悟已往之不谏,知来者之可追。事已至此,重要的是勇敢面对,承担责任。不就是接了很多个吻吗(又不是一夜情),他的初吻没了,我的也一样啊,你情我愿的事情(虽然有一方嗑了药),谁也不欠谁的,就算他是校草又怎样?就算他是优等生又怎样?就算他正直忠诚善良勇敢又怎样?就算他是塞德里克·迪戈里又怎样?……就算,就算……
思及此,我的心胸豁然开朗,大踏步地迈出盥洗室,做出了一个勇敢而又正确的决定——
“艾比!把我的双面镜拿来!告诉塞德里克,我,林晴!……身体不舒服,有事的话改天再说……”
*
即使我一直知道“讨厌周一”是一项宇宙的公理,也从未如此讨厌过周一。
更别说这还是个天气不好的周一。一大早起来就阴云密布,偏居地下的赫奇帕奇宿舍更是没有照进一丝阳光。
我蹲在穿衣镜前,反复绑着没有鞋带的皮鞋,“艾比,你说,我能不能……”
后者无情地打断了我:“不能。”
她盯着我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,叹了口气,“你知道,就算你再想请病假,也必须要踏出这个门,到医疗翼里拿到庞弗雷夫人的假条再说。”
犹豫了一会儿,艾比还是上前一步,拉起了我的手,令我被迫直视她那双通透的碧绿色眼睛,“我知道你那天一定和迪戈里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,但是晴,你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。”我沉默了,“而且我看见了迪戈里这两天在休息室的样子……你一向比我更关心迪戈里,如果连我都感到不忍心,你还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对他避而不见吗?”
“我……”我艰难地开口,忽又兴奋地指向寝室的天窗,“说起来,我们还从没有跳窗去上过课,不如!——”
艾比甩了道魔咒,把我五花大绑地绑出了门。
*
时隔两天再见到塞德里克,我一定不会想到,我们对彼此第一眼的反应都会是——脸红!
可恶!我和他同时别开了脸。初吻的记忆都是像这样带有回旋镖的吗!
但他从褐金色的碎发下瞄了我一眼,率先转回了头,面上仍带着红晕,“嗨,去吃早饭吗?……”
“嗨,”我摸了摸耳垂,走出女寝的楼梯口,“嗯,对,去吃早饭……”
麦克:“搞什么?你俩是初次见面的新生吗?”
鲁尼给了他一肘。
“呵呵,”鲁尼说,“既然都是去吃早饭的,那我们走快点吧,否则就赶不上第一节院长的课了!……”我小鸡啄米地点头,正想拉着艾比狂奔,但一转眼,面前的四个大活人都已经消失不见……
包括艾比那个深度社恐!
什么鬼,我恨恨地想,霍格沃兹内的反幻影移形咒是摆设吗!……“走吗?”熟悉而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抬头,看见他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静,一如既往平和地朝我望来。
我默了一瞬,转开目光,“嗯,走吧。”
这是我迄今为止走过的最漫长的通往礼堂之路。当那早餐时分熟悉的吵闹声从敞开的大门传来,我几乎要热泪盈眶。
但还没等我一股脑地投向胜利的怀抱,腕上一股温柔的力度先拉住了我,“等等,晴!……”说实话,四个年头过去,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对我和塞德里克而言已经是稀松平常,毕竟我和麦克有时都会勾肩搭背……但这一次,就仿佛简单的皮肤相接也产生了火花,我的腕间一烫,他迅速松开了手。
我们不约而同地跳开并远离了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