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连番审问下来,曹元禄发现这种问题最易被太子看出端倪。
司仪在太子犀利的目光下,颤声回道:“奴婢只愿侍奉太子左右,没有别的目的。”
「如果可以,我想获得太子的宠爱,求太子恩准,接流放苦寒之地的爹爹和弟弟回家,让弟弟能有机会考取功名,延续家族荣耀。」
司仪一家被挪用巨额公款的伯父连累抄没家产,男子流放边关,女子充入教坊司,好好的家就这么败落了。
她入东宫,也是想为家族做些事情,可惜太子性情暴戾无常,她至今仍不敢近身。
太子听到她的心里话,面无表情地叩下小指。
他不是什么圣人,见谁都要动恻隐之心,连坐制度自有它的道理,谁又知道她父亲是毫不知情还是为了荣华富贵瞒而不报呢?且律法之下人人平等,就算是自己的妻族,他也绝不会因一句耳边风就轻易徇私,置律法于不顾。
曹元禄看向司门。
气氛似乎陡然凝重起来,司门攥了攥手指,紧张道:“奴婢也一样。”
「国舅爷想让我勾引太子殿下,可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太子啊。」
太子叩下中指,秦戈心里便有了数。
轮到司帐,她适当地展现出自己的野心:“奴婢只想常伴殿下身边,获得殿下的喜爱。”
「太子殿下虽然重伤,可到底是太子,若能得太子恩宠,将来高低是个嫔妃!」
太子微微怔神,倒是多看了她一眼。
这一眼不为别的,只是忽然间想到,也是这个声音曾经在心里嘀咕过一句——
「她到底哪里好,就因为长得更美,胸更大,腰更细?」
司帐原本就在偷瞧太子,发觉太子也在看自己,面上的欢喜险些压制不住。
不过太子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,又看向了她身侧。
这一眼停留得更久,司帐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「怎么又看这个小贱人去了?」
云葵察觉到太子微凉的目光,肩膀忍不住轻轻发颤。
这几日东宫上下死了太多人,她亦惶惶不可终日,论心中有鬼,无人比她更甚。
毒药、唇脂和银票至今还藏在她的偏殿,想找地方埋了又怕被人发现,想把东西还给私下来找她的人,可那二人再也没有出现过,也许已经死在这场肃清之中了。
至于皇后给的密药,她更没胆子还回去。
可让她主动交代,太子会相信她的清白吗?只会让她死得更早吧!
若说居心叵测、别有目的,她最多只占了贪财好色这两点。
可是这就应该死吗?
云葵悲从中来。
太子喝着茶,神色从容地听她抽抽噎噎的心声,倘若她坦坦荡荡痛改前非,他也不是不能留她一命。
「贪财好色就该死吗?」
「若不是她贪财,太子也不会那么快喝了药醒过来。」
「至于好色,谁人不好色?可我也只在心里馋,从来没有逾矩过一次,哦,除了主动给他送胸那一回……」
曹元禄等了半天,没听到她的回答,却看到自家殿下一脸阴沉煞气,忍不住开口提醒:“云葵姑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