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轻了呼吸,手想去替她揉,又觉得不合适,抬起又落下,手足无措。
声音带着点哑意,近乎哄人,“你你要不先起来?”
晋明琢这才逐渐转醒,看真切了之后反弹起身,惊叫一声,激地外头的鸟雀扑愣愣地飞起。
又因为起的太猛,有点头晕,一时没站住,晃晃悠悠地扶住桌子,才得以站稳。
裴朗宜也反射性地站起来,见她没事,又坐了回去。
晋明琢稳了稳心神,这才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,她无意地低头,这才看到自己这宛如从山上滚下来一般的凌乱造型。
“我这是”
抬头看裴朗宜,见他神色恹恹,眉眼中带着点疲惫,甚至眼睫还是湿的。
她大为震惊,反倒镇定下来。
到嘴边的问题也不问了,而是叹了一口气,道:“对不住。”
裴朗宜闻声,惊讶地抬眼,发自心底地疑惑。
“那个,吃你豆腐。”晋明琢小声说。
哪有这么一说,裴朗宜心想,扯谎都不会说,怕是瞧出他情绪不对罢。
只是这谎言虽然拙劣,却实在地安慰到了他。
裴朗宜轻轻扬起嘴角,“傻吗你。”
他是个男子,哪里有什么豆腐可以吃。
晋明琢拿自己的一双明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见他整个人舒展松懈下来,于是轻哼一声,“你才傻。”
太可爱了,裴朗宜还想跟她斗两句嘴,话还没说出口,晋明琢却问:“发生什么了?”
他愣了一下。
晋明琢从来不太关心这些,如今是知道什么了吗?
他短短地思索了一下,想着屋里头还躺着个死人,也不想瞒着她,随即将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晋明琢听。
晋明琢一直瞧着,听完,带着一点难过,“可今日是你的冠礼。”
“是冠礼。”裴朗宜略一点头,问她:“所以,你要送我什么贺礼?”
“我”晋明琢低头看了看自己赃物又破损的衣裳,又抬头问:“我没给你吗?”
“没有。”裴朗宜应的斩钉截铁,又道:“就算有,那也算不得。”
晋明琢对上他的目光。
见明媚的春日下,他身着一身吉服,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渴求,渴求她的关注,为此不惜说许多口是心非的反话。
或许是天意,她想。
叫她去往六年前,一寸寸地揭开真相,叫她避开坎坷,避开肝肠寸断,避开蹉跎岁月。
叫她揭开他嘴硬的外壳,窥见那颗真心。
她想了想,慢吞吞地扯下了自己的香囊,小心地扶了扶上面的尘土,然后看着因她这个动作而有些愣住的裴朗宜说道:“伸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