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手?下留情了。
晏南镜看着那边齐詹走?路的姿态,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至少刑官没有往死里下手?,要不然齐侯说的那几十仗下来,能把?一个壮年男子给活活打死。更不会还留口气在这儿守门。
郑玄符见着晏南镜在竹簾后露出的小半张脸上,没有多少痛快,反而眼里沉沉的不知道?在想什么。
“伤害你兄长的人罪有应得了,你怎么还不高兴?”郑玄符有些奇怪,他俯身下来,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望着她。
她飞快得眨了几下眼,“他不会事后又来报复吧?”
郑玄符挑了眉,直背去看那边的齐詹。刑官们有手?艺,有时候就算只有二?十仗也?会打死人,有时候几十仗下来,也?就看着伤重,其实只是皮肉伤,过不了多久就好了。
刑官们行?刑和监刑的松紧轻重,都是揣摩上意,不会自作主?张。齐詹能还有口气在,那都是齐侯的授意。
“毕竟是亲侄子。”郑玄符开口,“也?不好真的打死了,毕竟他父亲才死不久,儿子为了报仇被伯父给处死了,消息传出去也?不好听。”
“如今的结果对杨司马来说,已经是最好的了。”
晏南镜点点头,她突然问,“君侯是不是不喜欢长公子?”
她这话问的突兀,郑玄符皱眉看过去,听到她说,“长公子受伤都两三天了,君侯才过来,就算是误伤,至少也?该伤筋动骨才能彰显君侯对长公子的看重。”
这话听得郑玄符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,她说完,那双漂亮清润的杏眼望着他,“如今这个处置结果,与其说是齐詹伤了长公子和长公子属下。倒还不如说是给他在衙署外当众行?凶的他惩罚。”
郑玄符眉头皱着,面色沉着,过了小会来看她,“你这女子,嘴倒是毒。”
她满面委屈,“我都是实话实说,郑郎君难道?说我讲的不对。”
这小女子说话,是真的半点遮掩都不讲的,或许就是因为如此,说话起来直中要害。现如今齐昀早已经能担事,但是世子这个事,不见齐侯有半点涉及。
齐侯的意思也?不难猜,左右不过是自认春秋鼎盛,还可?以多看看诸子的资质,不必早做决断。
现如今臣僚们也?是跟着齐侯一块儿观望,只是世家大族喜欢未雨绸缪,在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时候,稍作布局安排。他们郑氏也?是一样。
世家大族不会把?宝压在一个地方,他和兄长是在长公子齐昀这边,其余的族兄弟则是看着其他几个公子。
族内已经安排好,但郑玄符私心,并不乐意看到齐昀落败。
虽说现如今齐昀已经有了齐侯当年的官职,但是这个仔细说起来,也?不是世子之位的保证。
都是一样的侧室所生,弟弟成了君上,长兄反而成了臣下。到时候还不知道?会怎么样呢。
原本?想要带着小美人出来,看看人倒霉,现在这个轻快的心反而被担忧取代了。
晏南镜看着日头下郑玄符的面色不太好看,当即溜回车里呆着了,半刻都不多呆。
阿元也?跟着一块坐在车里,方才晏南镜说的那些话,阿元也?听到了。见着晏南镜回来,满心担忧的握住她的胳膊,压低声量,“女郎刚才那话,不会让郑郎君生气吧?”
晏南镜摇头,生气不至于,只是会担忧。
果然外面的郑玄符沉默好会说了一句回府,然后拉过马缰往回走?。
辎车的车轮在大道上压过,带起点儿颠簸。
只是一个齐詹,齐奂还有其他儿子。两方打仗,各为其主?罢了。要仔细说起来,也?不是杨之简冲着齐奂的命去的,可?是齐奂诸子把?这个账算在了杨之简的头上。
他们才到邺城不久,即使杨之简成了中郎将手?下的属官,在他们这些诸侯亲族看来,只比蝼蚁好点有限。
若想改变这种处境,要么齐昀做世子,世子身边亲近的人,谁也?不敢轻举妄动。要么就是他有重用杨之简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