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男人裸出半边上身,即使手臂伤口狰狞,但靠近了一股和女人完全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年轻男子的体热有些出乎她的意料,哪怕还没直接碰到,指尖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察觉到蒸腾的热气。
“女公子和陈仙人学过医术?”
齐昀看着她接过阿元绞好的巾帕。巾帕也是照着她的吩咐一块儿煮过放凉的。
她随意的嗯了一声,“不过只是学了一点,平常应付一些小病小痛还行。但是伤筋动骨的,那就不够用了。”
说着,她露出个富有深意的笑,“所以郎君从此刻开始一定要听劝,我原本对医道就不擅长,如果郎君再不听劝,那就真的糟糕了。”
齐昀听后坐在那儿任由她摆弄。
和军营里的军医不同,她显然要心细的多,她将马勃敷在了流血的创面上。药压在伤口上,哪怕手法再轻,也会有密针刺下的疼痛。
晏南镜抬头觑他一眼,见着他脸色依然苍白着,但神色不变,也没有因为上药止血的痛楚就面容扭曲。
马勃可以直接贴在伤口上,待到伤口愈合,马勃自然会跟着掉下的痂掉落,不用另外处置。
鲜血渐渐止住。
齐昀接过晏南镜递过来的巾帕,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拭干净。
包扎伤口的布条取来,他不用晏南镜动手自己咬住一头,轻车熟路的把伤口给包扎好。
伤口包扎的熟练随意,可见之前他说的沙场上受伤不计其数是实话。
他包扎完了,抬头见到她站在那儿。
齐昀披着半截的内袍,受伤的手臂还有大半的肩背都全数暴露在她眼前。
或许因为他出身又或者是别的原因,他气息眉目干净,并没有以往见过的男子身上有的浊污。
躯体线条隆起低伏,寸寸充斥着内敛的武力。
阿元送过来一套崭新的内袍。放到了他手边。
“郎君失血有些多。记得好好养伤。”她看着齐昀自己单手把内袍套在身上。
这人没有什么娇生惯养的做派,似乎什么事他都能自己料理好。
“待会汤药会送过来。”她顿了顿,“伤口刺的有些深,虽然血已经止住了,但是伤势会不会加重,谁也不知道。”
齐昀淡淡嗯了一声,“多谢女公子提醒”
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,该做的也都做了。
晏南镜点点头打算离开。
她才转身走了两步,背后突然传来一句。
“女公子方才说没有外人。那么对于女公子来说,我也不是外人,对不对?”
晏南镜回头看过去,他人坐在那儿,一只手略有些笨拙的牵拉着系带。到底无人服侍不方便。
话语流转,似乎蕴藉出无尽的牵扯。
不等她回应,齐昀问,“上回的柑橘,能再给我一些吗?”
“柑橘性温,现如今郎君要养伤,还是暂时忌口比较好。”
他听她这么一说,轻轻叹了口气。然后再看她的时候“多谢女公子”
晏南镜有些奇怪,难道送过去的那些柑橘他吃出瘾了?